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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是的。但是自從那年破獲以後,這班人至今沒有訊息。你難道說他們復活了不成?”

“復活不復活,我不知道。但你想他們會不會因著前次的失敗,特地來複仇”

我忙搖頭答道:“不會。我們當時曾對他們表示過相當的同情。那個執行人樊百平雖給霍桑捉住,但是那是他自投的,後來他好像曾逃出來”

佩雄忙著說:“對了,他既然越獄逃出來,自然要來報復。”

“不。他曾和我們倆握過手,並沒有惡感。”

“這也難說。無論如何,他們的團體究競是被你們倆破的。這一來已儘夠有報復的可能。”

我繼續反辯。“即使照你的話,他們應當在我和霍桑身上報復,怎麼會尋到你身上來?”

話雖不錯,但他們諒必知道我是你的親戚。也許有什麼人本要難為你,故而守伏在你家門外。我既然從你家裡出來,那人料知必和你有關係,所以就在我身上先下一個警告,你想對不對?“

我仍疑惑地說:“如果如此,我先走出來,他們應當先注意我啊。”

天氣雖不算熱。但困惑給予我的煩躁,彷彿加重了我的為酒力所困的腦子的迷糊。我覺得我的額角上有些汗,伸手進白帆布西裝的衣袋裡去,想取一塊手巾。

奇怪!有一種冷冰冰溼滋滋的東西接觸我的手指。我仔細一摸,不由不直跳起來。

我的衣袋裡也有一枚手指!

二、也是一枚斷指

驚異嗎?自然。我甚至有些恐怖。我強制著把那東西從衣袋裡取出來,向桌子上一丟。真的,是一枚斷指!這一枚比佩雄的一枚略為長些,那可憎的顏色是彼此相同的。

佩雄眩目道:“哎喲!越發奇怪了!姊夫,你想我說的黨徒們報復的話不是更加近情了嗎?”

我不回答,坐下來作迅速的追想。這東西什麼時候進我的衣袋的?我從我家裡出門時,記得曾摸出這塊手巾來用過;上了電車又不曾遇見相識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議!

佩雄喘息道:“姊夫,你也是坐電車來的嗎?你坐哪一路電車?”

我應道:“我先坐第五路,到了南京路口又改乘第二路。”

雄連連點點頭道:“對,對。我也坐過五路電車。一定在這一路車上,有什麼人暗中和我們為難。”

又沉吟著不答。辦事室中便靜寂無聲。果真有黨徒們報復嗎?這難道就算一種警告?我迫想在電車時的情形。車中很擠軋,有兩個人曾貼緊地坐在我的右旁。

若說有人乘間把這可憎的東西塞在我的袋裡,事實上原是可能的。但這報復的見解究竟太空洞。斷指團復活,我怎麼事前一些沒有風聞?霍桑可已有什麼訊息?

莫非這斷指團始終不曾解散,不過在別處活動,我們不知道,現在他們到了上海來,怕我們干涉,又先發制人地向我們警告嗎?

砰!前門開動了,又有響亮的皮鞋聲音閣閣地直闖進來。是霍桑。

唉,我可以省絞些無謂的腦力了。

霍桑進了辦事室的門口,立定向我和佩雄打量,似乎我們倆一起在他的室中是出於他的意外的。

他點點頭,含笑道:“什麼風把你們倆吹到這裡來的?真難得。”

我笑不出,只微微點了點頭,依舊坐著。佩雄也扮著鬼臉,靜默地瞧他。霍桑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他低聲問道:“什麼事呀?你們倆一塊兒來”

佩雄搶口道:“不,我們不是一起來的。霍先生,我們我們有一件奇怪的事,要等你解決。”

霍桑仍站著。他的銳利的眼光瞧瞧佩雄,又迴轉來瞧我,一時似也莫名其妙。

他的唇吻張動,好像要發問,可是不說出來。忽而他的眼光射到書桌上面,他也不由不失驚詫。

“唉,這兩枚斷指哪裡來的?”

他奔到桌子前,疾忙將兩枚手指收起來,絲毫沒有怕骯髒的樣子。

我乘勢答道:“我們正為著這兩枚東西要等你來解釋。”

霍桑將斷指承在他的左掌中,右手早已從他的背後的一隻褲袋中摸出一面放大鏡來,仔細將斷指察驗。他的眼光在灼灼地轉動,又點點頭,分明他已經找出了什麼。

他喃喃自語地說:“一枚是食指,一枚是小指。斷割的時候血運已經凝結,顯見那個人已經死了。哦,指皮枯黯,指甲中留著垢膩,可以推測那人的生前是個苦力。奇怪,包朗,這東西你們到底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