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塊兒穿過客堂,走進灶間裡去。那時老僕林生恰在灶間門q的天井裡。霍桑又站住了向他前南問話。他先間屋中共有幾個人吸紙菸,林生說只有吳素粉和紫珊的母親吳老太太吸菸。霍桑又提起張巡官報告的那個穿慄亮色長衫的人,往日是否有這樣的人物在屋子裡出進。林生尋思了半晌,回答沒有。接著,我們便從裘家的後門裡出來。
九、幾個推想
福華紗廠在龍華路,預計汽車的路程,至少須十五分鐘以上。我默忖這十五分鐘的時間,不可虛度,必須利用著把案情討論一番。因為搬份經過了這一番的究問,只覺頭緒紛繁,對於這案子有什麼動機,和兇手是誰的問題,在我個人仍然是毫無端倪。不過我相信霍桑必不會像我一般,他也許已有了相當的瞭解。汪銀林也和我抱著同樣的見解。所以在汽車開行以後,霍桑吸了一支菸,把背心靠著了車座的皮墊,正在閉目養神的時候,汪銀林卻再耐不住靜默。
他說道:“震先生,你想許墨擁這樣子興沖沖地出去,會不會當真有了把握?”
霍桑把身子略略坐直了些,張開眼睛向銀盃凝視了一下,方才答話彷彿他的思想正飛越在什麼篤遠之處,因著汪銀林的問句,方才收攝回來。
他答道:“你問那聰明絕世的許署長嗎?唉!我坦願他確有把握!”
汪銀林似不得要領,繼續問道:“你想他現在從哪一條路進行?”
霍桑帶著些冷笑的樣子,答道:“誰知道呢?他防我們爭功似地守著秘密,想起來真也好笑。不過我敢說一句預言,在他眼中必以為這是一件簡單的案子,立刻就可以破獲。這一著卻是大大的錯誤!我敢說這案子真是十二分複雜而幽秘的。案中的線路雖多,卻又處處窒得衝突,所以我們若依不放寬限光,收攝心思,不但沒有破獲的希望,而且還有鑽進了牛角尖尖而退縮不出來的危險。”
我覺得霍桑的話匣機技已開,我所希望的討論,諒必可以實現。
我乘機插嘴道:“那末,你想這案子複雜到怎樣地步?”
霍桑吸了兩口煙,毫不留難地答道:“這問句不是一句話可以回答的。我們應分一個先後的步驟。第一步,我們應問這案中的兇手是屋中人嗎?還是從外面來的?要解決這個問題,當然要把事實做根據。事實怎麼樣呢?據我們所知道的事實看來,圍著前兩次的鬼怪的故事,和這一次屍體附近又有一根同樣的火柴,很像是一貫的做法。所以我們姑且假定這事是屋內的人平的。”
我乘他略頓一頓的機會,又發問道:“這話我還不很明白。你莫非已經確定前兩次鬼怪的事實,都是屋中人作祟?”
霍桑答道:“我假定如此。昨天裘自升告訴我們,那兩次怪事發生的時候。他們唯一的通道那屋後門,仍照樣門著,顯見沒有外面的人進去。
“但你總也記得那兩次發作的時期,他屋中都有外客住著。難道你把那兩個外客也算做是他的屋中人嗎?”
“不,這兩個外客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一第一次是他的外甥梁壽康,第二次是他的朋友伍蔭如。這是一個重要之點。若說這作弄的事是外客乾的,這兩個人勢必出於通同合謀。但我們從兩個人的地點、職業和其他關係方面推想,這兩個人呼會有合謀的可能性?就我們眼前所知道的事實上看,可以說完全沒有。因此,我們不如假定他屋中的某一個人,故意利用著有客留宿的機會,實施他或伊的陰謀,用以分卸嫌疑,倒覺得較合事實。但瞧這一次慘禍的發生,又同樣利用著死者的侄兒剛才回寓,豈不是一個顯明的證據?”
汪銀林點}點頭,忽自動地給我代晚他接嘴道:“這理解確很近情。不過這一次的情形又變動了。發案以後,他家的後門是開著的D”
霍桑吐了一口煙,緊皺雙眉,答道:“原是啊。這就是我所說的衝突點了。根據開後門的事,好象這事是外面入乾的,並且我們也不能說這是屋中人在犯案以後偷開了後門,用以亂人的耳目。因為我們已確知有一個人在發案以後倉皇出去。但瞧那後門口泥潭中的新鮮足印,和那警察的報告,都可證明。我們已不能不承認,昨夜裡果真有一個外面的人進去過。因這一來,兇手是屋中人的推理,便也不能充分成立。那麼,現在我們就從外面入一方面著想。這個人倉皇逃出,犯案固然很有可能,但那人究竟怎樣進去的呢?這又是一個統腦汁的問題了!”
汪銀林道:“你想除了後門以外,會不會還有別的通道?”
霍桑把煙尾去了,搖頭答道:“沒有的。我們不是已在那鉅子裡瞧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