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的爆炸力近乎相當於一顆手榴彈,我被颳起的衝擊波一下掀了起來,向後倒著飛出去兩米多才又摔在地上。
等我抬起頭看去,沈萬樓竟出奇地還在原地,但腦袋已被轟掉了半邊,上身也沒來的大半,眼中早已不剩下什麼神采。
在用剩下的那隻眼最後瞥了我一下,沈萬樓慢慢向後倒去,掉入了下方滾燙的岩漿中。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扶著膝蓋站起身來,眼角餘光卻突然瞧見身體一側有團黑乎乎的東西正緩慢地移動,扭臉一瞧,發現是志豪,他也被剛才那爆炸的衝擊波給吹出去好遠,剛好滾到另一側的崖邊,半拉身子探了出來,此時正慢慢的往下滑落。
我趕忙撲過去拽住他的手,但志豪還是掉了下去,整個人都懸空在石壁外,只有手還被我拽著。
“志豪!”我咬著牙去呼喊他,但志豪早已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此時的他,雙目緊閉,嘴唇微翹,樣子竟是格外地安逸和滿足。
就在我不知道是要堅持還是放棄時,我們兩人的正下方岩漿中突然又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一股紅色的浪頭席捲上來,直衝我們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岩漿中竟然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呼嗬聲,難…難道是沈萬樓?!”
我因為有志豪擋道,什麼也看不到,但上粉鐵鏈那頭的黃博雅和嚴克卻看得真切,拼了命地朝我喊道:“鬆手啊!快鬆手!”
我知道,志豪是不會再回來了,終於漸漸鬆開拽著他的手,順帶捋下了他戴在手上的明慧印。
我沒再去看下面發生了什麼,沈萬樓體內積攢的能量興許足夠他在如此絕境還能夠奮力一擊,以求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砰!”志豪掉下去後,岩漿中又發生了一次爆炸,這次叫像地震一樣,我竟差點沒能站穩。
收起明慧印正要回去,只聽鐵鏈上方的黃博雅又急切地喊道:“老賀快過來!你那裡要塌啦!”
雖然我看不到發生的情況,但聽她這麼喊哪還敢耽擱?可剛朝大鐵鏈那裡走了兩步,前方的地面卻毫無徵兆地沉了下去,連帶那鐵鏈一起,落入了通紅的岩漿中。
這…這下完了!
我正走投無路間,又是黃博雅喊道:“老賀,抬頭!你背後的崖壁上有個小山洞!”
我回頭一瞧,果然看見就在上方大約三米高的地方,有個三四尺見方的小洞,雖然不知道通向哪裡,但如今這緊要關頭,還是要想辦法躲進去的。
當下不再遲疑,我三步助跑後高高躍起,剛好扒在了山洞的下沿,翻身上去後,只見裡面果然另有出路,黑洞洞的不知通往何處。
幾秒鐘之後,我原先站的地方,連同那口石棺,也都一併沉入了下方的岩漿中。
回頭示意黃博雅她們也趕緊離開,我矮身鑽進了這條山洞隧道。
直到暫時脫離了險境,我才徹徹底底體會到志豪離開所帶來的複雜情感。
梅道人的奇書《浣採集》終還是跟著志豪一起灰飛煙滅了。
但是志豪,一個剛剛二十歲的青年,生命卻已經、戛然而止,令人不勝唏噓。我曾經無數次地替志豪設想過將來,卻從未想到過竟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志豪其實自始至終也沒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但他卻選擇了一條令所有人不能接受的道路,司寇允、呼斯楞以及很多人的死,其實都是由他間接造成的,他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卻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志豪究竟是幡然悔悟了,抑或含恨而去,總之他這兩年來所做的一切都將永遠是個迷。
但在此時討論這些卻又變得沒有了絲毫的意義。志豪已死,關於他的功過是非,都將走向終點,無論旁人願意與否,也只有暫時畫上一個句號。
半天后,我終於從這截低矮的隧道中鑽了出來,長時間貓著腰行走讓我痛苦不已,愣是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是算是稍稍恢復。
待沿著逐漸寬廣的石洞找到出口,方才發現,此時的我竟身處一天前那個下來尋找檔案的火山口中。
我知道這下面危險,一刻也不敢多待,無色了一條還算好爬些的線路,於是就徒手向上方山口爬去。
這一通爬可要了我的親命!陡峭不說,偏又雜草叢生,一邊爬還得一邊拔草,加之身上沒有任何對攀巖有幫助的物件,一路上爬爬歇歇,等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出來時,天色也已快黑了。
由於再沒一絲的力氣趕路,雙臂也早已酸得不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