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案,朱紹良電告蔣介石和行政院長張群,檢舉何北衡包庇放縱共產黨。同時將執行不力的特務扣押起來,搞得我幾面不討好,狼狽不堪。
劉國■逃跑了,沙磁區學運組織的線索斷了,任務沒完成,還惹起了一場風波。蕭毅肅和何北衡鬧起來了,對我不利。為了把這場風波緩和下來,我打長途電話給何北衡,一面勸他識相點,一面告訴他不要來重慶,由我儘量設法把劉國■找到。何北衡聽了,就去託四川省主席王陵基、重慶市長張篤倫,向朱紹良、蕭毅肅疏通,才沒把事情弄僵。但經過多方搜查,仍未找到劉國志的蹤跡。
正在山窮水盡之際,我佈置在重慶銀行潛伏的叛徒餘永忠來報說,他的上級領導來電話同他聯絡,叫他某日某時去北碚公園碰頭。我派特務帶領餘永忠按時到那裡,抓到了中共重慶市委的冉益智,我與陸堅如立即嚴刑審訊,冉益智叛變,被捕的當晚就出賣了劉國■。他說劉國■及其妻子曾紫霞,已逃往榮昌其妹夫家。我派特務漆玉麟等當晚去榮昌,將劉國■、曾紫霞逮捕,解到二處,分別囚禁於白公館和渣滓洞。
我與葉翔之、顏齊3人當晚進行審訊。劉國■的態度非常強硬,把他綁上老虎凳,仍什麼也不說,我過去一面打他耳光,一面說:“你的上級都把你出賣了,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是有萬貫家財的三少爺,搞什麼共產黨呵!你皮肉嫩,吃不了這個苦吧!”顏齊與他是滬縣同鄉,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也勸了一番。他堅強不屈,表示他絕不當叛徒,我就未追逼下去,準備以後慢慢進行軟化。曾紫霞是重慶醫學院的學生,1947年10月在重慶大學掩護宋廉嗣出走,她以原六一社名義進行活動,特務機關倒是早有材料的。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殺手徐遠舉的供狀(7)
劉國■抓到以後,我如釋重負。劉的家屬怕我殺他,盡力營救,經濟部長劉航琛移樽就教,登門拜訪,到我家同我交朋友,希望我保全劉國■的性命,並在談話中示意,只要我同意,可在他所在川康銀行和川鹽銀行,隨便用款,何北衡託我的妻舅張篤倫向我關說,又託軍統特務頭子曾晴初和皮世修在二處內部活動。接著,劉國■的大哥劉國■從香港趕回重慶,送了我一支名貴的手錶,在何北衡家中宴請我,要求同其弟見一面。我想利用他哥哥來勸降,表示只要交出組織關係,登報宣告脫離共產黨,即可釋放,並可以到美國去看看。他兄弟倆在我辦公室見了面,劉國■勸他從家庭的利益考慮,劉國■拒絕了哥哥的勸說,沒有動搖,只要求他哥哥將他家中的照片寄給他,還要了一點藥品。劉國志以後就被關押在中美合作所,從未釋放過。逢年過節,他二哥劉國錚不斷給我送來香菸、水果等禮品,我也未買他的賬。
1949年三四月,國共和談之時,劉航琛何北衡給西南長官公署長官張群寫了一封信,要求釋放劉國■,叫他到香港去。張群將原信批交給我核辦,意思只要我同意就可以了,我沒有同意。何北衡還偕同曾晴初到我家來說情,我以劉國■毫無轉變之意為詞推託了,只釋放了曾紫霞一個人。劉國■於“11·27”大屠殺時被害於中美合作所。
另一箇中共地下黨負責人許建業,在殘酷的拷打之下,那種寧死不屈的革命精神,更令人敬佩不已。許建業被捕後,不管我用多麼嚴酷的毒刑,都動搖不了他的革命意志。從國民黨和共產黨22年的鬥爭中,雖然我深知單靠屠殺不解決問題,可是出於我的特務本性,生怕不殺他,不能分化中共地下黨組織,我怕他在監獄中組織鬥爭,還是把他殺害了。
許建業同在梁山抓到的一個農民起義領導人李大榮,是由朱紹良和蔣介石核准被殺的。執行前,由長官公署軍法處處長王鬱芳,將他們秘密用汽車從渣滓洞看守所提解進城,在長官公署公開開庭判決,然後由二處押至大坪刑場執行的。
撲滅起義
華鎣山位居四川中部,從合川起連線武勝、廣安、大竹、鄰水、長壽一帶。這裡的人民因不堪國民黨的反動統治,早就醞釀起義,因此被國民黨視為眼中釘,指為“匪區”。從西南長官公署成立到四川解放前夕,只有4年的時間,國民黨就先後4次派兵鎮壓。這4次大屠殺,我都參與或主持其事。
第一次是1946年夏天,由第十四軍軍長羅廣文率部前往“清剿”,屠殺的人數以千計。
第二次是1947年冬,共產黨員陳堯楷、陳相應等在大竹、鄰水起義,達縣、墊江、梁山各縣農民紛紛響應,西南長官公署派整編第七十九師一個整編旅前往進剿,在大竹的楊通廟、張家場將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