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迅速轉頭看去:“什麼?”
“您以為陛下遲遲不封賞東宮女眷是為何?他是打折著立棲蝶院那位為皇后的主意呢!”
“絕不可能。”太子妃猛地放下筆,墨汁兒濺了一張白紙,抄了大半頁的佛經就這樣毀了,“本妃乃先帝所封,佔著大義名分,又無絲毫錯處,陛下怎麼可能棄了我而立秦氏?除非他是想讓御史狠狠地罵他一通!”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嬤嬤,你真的是聽風就是雨,這等笑話就不要拿到我面前來顯擺了。”
鄭嬤嬤卻不這麼認為,她見慣了薄情的男人,多的是拋棄糟糠另娶年輕貌美的負心男,陛下雖身份尊貴,但本質上還是男子,同樣遵循此理。
“您興許覺得是奴婢在興風作浪,但奴婢跟隨您多年,對您是忠心耿耿,奴婢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鄭嬤嬤憂心忡忡的道,“棲蝶院那位總歸是個禍患,娘娘不得不防啊。”
太子妃抬頭,眉尖兒微蹙:“你說得我自然懂,可她年輕漂亮又有手段,想扳倒她,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自那日太子被人構陷與宮女通姦一事之後,太子妃就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秦瑤光,可能會給她平靜的人生立帶來一股最大的波瀾。
“此事著急不得,若思慮不周全反而容易引火燒身。”太子妃垂眸,一臉思量之色。
鄭嬤嬤道:“是人便有弱點,咱們仔細瞧著,務必一擊即中。”
太子妃點頭,臉上浮現贊同之色。
說到底,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們,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在這樣一個一夫多妻的男權社會里,他們享受了女人帶來的溫情和崇拜,同樣也要經受得住她們的算計和爭奪。
新朝初立,劉光便加封了當日救駕有功的宣王等人,更是提拔了為先帝連擋兩刀的秦平陽,對他連連誇讚,說他是後起之秀,將來的建樹一定不亞於其父其祖父。
至於秦相國,先帝時期他備受猜忌,處境如履薄冰,這新帝即位之後待遇立馬竄升,不僅受封為太傅,而且新帝還派人在朝上給他安了一把椅子,體恤他年邁,允許他坐著上朝。
對此,瑤光絲毫沒有與有榮焉的感覺,反而覺得有種黑雲壓頂的危機感。
自古以來,外戚太過強勢便沒有好結局,她不知是陛下不懂還是他裝不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妃鄭氏,溫婉賢淑,毓質名門,克嫻內則,淑德含章,仰承太皇太后慈諭,以冊寶冊,立爾為皇后,欽哉!”
“臣妾領旨,謝恩。”太子妃全副披掛,鄭重接旨。
“良娣秦氏,柔嘉淑順,風姿雅悅,性資敏慧,率禮不越,仰承太皇太后慈諭,冊為貴妃,欽哉!”
跪在太子妃左側的瑤光附身跪拜:“臣妾領旨,謝恩。”
“良娣蕭氏,靜容婉柔,麗質輕靈,撫養皇子有功,仰承太皇太后慈諭,冊為蕭妃,欽哉!”
“臣妾領旨……謝恩。”蕭氏跪在瑤光的身側,聽聞她是貴妃而自己只是一個“妃”,不免心生不滿。
“良娣楊氏,端方識禮,貞靜柔和,仰承太皇太后慈諭,冊為禮嬪,欽哉!”
“臣妾領旨,謝恩。”楊氏抿唇一笑,彎腰跪拜。
潛邸之時的女眷皆有名號封賞,賜下的宮殿也可見皇帝的偏愛。皇后自然不必說,中宮之主,自然入住甘泉宮。而只比皇后矮一頭的秦貴妃,入住建章宮,此乃後宮中數一數二的華麗大氣的宮殿,可見榮寵。至於蕭妃和禮嬪,一人住永信宮一人住含光殿。
兩日後,遷宮完畢,後宮大體格局已成。
前面,也有臣子上書,上言:陛下後宮單薄,且膝下只得皇子一名,為鞏固國本,應選秀充盈後宮。
劉鈞以先帝駕崩不足一年為人子當恪守孝道為由,推拒了。
晚上,處理完政務的劉鈞散步到了建章宮,見門口的紅燈籠高高掛起,被朝臣們逼得煩悶的心思立馬一掃而宮。
“陛下來了,臣妾這裡還亂著呢,別讓他們衝撞了陛下。”瑤光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指揮著丫頭們收拾箱籠擺放物件,忙得腳不沾地,見劉鈞來了,立馬迎了上來,“陛下神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被誰氣著了?”
劉鈞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一見到你朕什麼氣都沒有了。”
“可還是為了選妃之事?”
“愛妃也有所耳聞?”劉鈞挑眉。
瑤光伸手拉過他進屋,先給他上了一盞茶,然後道:“是臣子們太過心急了,先帝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