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航天公司曾經有經會討回它,但是該公司對此次事件揹負的責任避之惟恐不及,哪還有心思討要,何況殘骸只剩下了骨架,拿回它也沒有任何意義。於是幾經輾轉,它就到了柯蒂斯夫人的手裡,現在雪莉。潘多拉。柯蒂斯女士決意把它下葬以慰亡夫,由於空軍公墓拒絕接受埋葬的請求,加上女兒安吉兒的希望,在徵得社群鄰居的同意後,這具幽靈盔甲將安置在柯蒂斯家的草坪上,用玻璃罩子把它罩起來,這樣這對可憐的母女每天都能看到它的存在以求心裡寧靜。
天色陰霾,柯蒂斯的鄰居和朋友穿著正裝來到他家的院子裡,參加這位飛行員的第二次葬禮,一位生前關係密切的牧師為這家人主持儀式,談起了他生前是多麼友善和氣、在社群如何活躍熱誠,接著親戚朋友也一一發言說起他生前的感人事蹟,如何令人懷念云云。
這一切都是個過程,在場只有母女二人真正黯然神傷,下面的人卻在竊竊私語。
“要我說,這真是個瘋狂的想法。”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悄聲對著夥伴說道。“百奇明明死了,還要再給他舉辦一次葬禮,還花錢修理機器人又給它刷漆,雪莉真以為那是她丈夫的亡靈操縱的?”
“反正我不信。”老婦人的同伴比她年輕得多,年紀輕輕卻長了一副尖酸刻薄的面容。“說不定她是想趁機向探索航天討一大筆賠償金,不然何必再花錢為死人下葬,要我說花錢請個好律師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可比機器人能幹多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雪莉年紀也不大,很多人喜歡打有錢寡婦的主意,依我看說不定她早就想改嫁了。”另一個女人也插話進來,她們的聲音漸漸變大,直到牧師暗示了一下才收聲。
在這片沉悶的氣氛中,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悄悄站在人群最後。出神的看著牧師旁邊的母女,強忍自己想要走到那裡的衝動。
牧師的講話結束,蓋著國旗的盔甲被放在一英尺深的混凝土坑裡,柯蒂斯生前的兩個戰友按照程式將國旗疊成指定形狀,交到雪莉手裡,然後把玻璃罩放上去,儀式就結束了。
隨著鄰居朋友們紛紛離開,小雨終於淅淅瀝瀝的滴了下來,現在只有那個陌生的男人和柯蒂斯家的母女了。
“夫人,請節哀。”那個男人走進了柯蒂斯家的院子。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悲痛語氣向雪莉母女慰問道。
“謝謝,請問您是?”雪莉擦擦眼角,禮貌的道了謝,她從未見過來人,這位先生看起來剛滿二十歲,還是個大學生的模樣,難道他會和自己的飛行員丈夫相識嗎?
“我與……這位先生曾有過數面之緣。”男人含糊的稱呼了一下男主人,然後提起幾件小事,雪莉依稀記得這些事是丈夫生前提到過的。於是她放下了戒心,和來人交談起來。
“他去世之後,您的生活還能維持嗎?”男人問道。
雪莉摸摸撲在懷裡的女兒,苦笑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
千頭萬絮,雪莉真不想再提起這些苦惱的事,特別是在一個可以說是素不相識的年輕男人面前。
“您可以和我講一講的,我真心希望給給你們一些幫助。”男人的態度極其誠懇。他的語氣近乎祈求,不知道什麼緣故雪莉被他打動了,給他講了些自己的事。
“……他的上司第二次敲門時。給我們帶來了一萬兩千美元的支票和六千美元的葬禮費用,包括了我們出席葬禮的衣服在內,除去這些開銷就只剩下一萬出頭了。我們的積蓄並不多,除了一直在給雪莉攢的大學學費,這點錢很難維持生活,一直都靠百奇養家。現在他去了,我必須照顧自己和安吉兒,可是我從來沒有工作過,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軍隊沒有別的幫助嗎,我記得我們……我是說士兵有二十五萬的人身保險,對了還有免稅津貼,為什麼只發了這麼點?”男人強忍住內心的焦灼詢問著。
“二十五萬?”雪莉苦笑起來。“只有這一萬兩千美元的撫卹金能及時支付,其他的要經過很長的程式才能到手,我很懷疑我們能不能撐到那時。”
男人握緊了拳頭,他感到自己的胸膛都快炸裂了,只是不想驚擾到眼前的女人,才用幾次深呼吸壓制下去。
“現在你有什麼困難嗎?我是說也許我有些辦法。”男人盡力用溫和的聲音問道,看著雪莉有點懷疑的眼神,他連忙舉起雙手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幫幫他……他不應該遇到這樣的命運!”
說到這裡,男人咬牙切齒的痛恨著造成現今情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