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們的前面就只有朱開華還一直在舞動的手電微弱的光,風聲呼嘯,馬蹄飛揚,我甚至生出一種慷慨激昂的感覺,可能只要是戰場,都能激發男性心的那份豪情吧。
在黑夜趕路的人一般都有一個共識,想要去尋求一個目標,就必須有一個參照物,這樣才不會迷失,漫無目的的走,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方向感,這跟古時候的漁民都是以北斗星為參照物是一樣的,就比如我們今天晚上,這樣的天氣能看到北斗七星就見鬼了,我們的參照物,就是朱開華打出的手電的光。可是忽然的,他那本來如跳舞一樣的光,滅了。
我們倆走著走著出現這樣的情況,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靠,不會吧,老朱他們掛了?
白瑾開啟手電,對著天空亂照,想著給朱開華他們倆打訊號,可是那邊完全沒有反應,我們倆面面相覷,出事兒了!
我問白瑾,你還記得剛才的位置麼?
她也吃不準,說道,能記個大概方向,這天氣,誰也不能確定。
我拿開工兵鏟別在腰上,拉住白瑾的手開始狂奔,也不管沙子打臉了,朱開華跟張凱旋是我這次之行的主心骨,他們倆要是出事了,別說去找我父親大哥二哥的下落了,張凱旋的家人估計也會玩死我。
望山跑死馬,這句話形容我的心情再沒這麼貼切,我這完全不是望山跑死馬,而是暈頭跑死馬,這都走了老半天,唯一的參照物就是這裡發出的古戰場的聲音,這時候風也差不多已經停了。我走路也走的將近趴下,古戰場的聲音就好像在耳邊,這時候已經可以拋去風的干擾,可是四周除了漆黑之外,別無他物。
我開啟手電,可是手電的射程相當有限,我扯開嗓子大叫了一聲:朱開華,張凱旋你們在哪?三兩哥哥來救你們啦!
可是我的聲音瞬間就湮沒在千軍萬馬的聲音,連回音都沒有!
他們人呢!
白瑾拉了拉我,道:要不我們轉著找找?他們剛才肯定就在這附近,可能遇到什麼變故了,這麼一會兒時間,也走不遠。
我點點頭,就這樣我們倆打著手電,藉著微弱的光茫無目的的轉著,忽然白瑾就驚呼:天啊,那是什麼?
我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只見黑濛濛的一片人影,如同一條長龍,踏著步子,正在整齊的移動著。發出我們聽到的,踏步聲。
這是什麼?!千軍萬馬?!
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肅殺,我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了?這是什麼?難道是解放軍叔叔在這裡演習?還是我遇到了拍電影的?
我手哆嗦的推動了一下手電的開關,一束光線射出來,正打到我對面的那個人影上,也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對面人影的顏色本事如此,那對面竟然是一個沒有瞳孔的眼睛,長在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上,而那張臉上,還生有一塊塊黑斑。
白瑾這個時候已經死死的抱著我,我也渾身打哆嗦,這麼一大隊伍的黑影本來是在遊弋,可是被我這手電一打,全部直刷刷的轉身對著我,手鏽跡斑斑的長矛一下子就對準了我和白瑾,如同國慶閱兵一樣的整齊步伐就衝著我們走來,手電的光線只能凝結成一個點,我不可能去看清每一個“士兵”的臉,可是可以想象,無數個慘敗人臉正用純白色沒有瞳孔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是什麼感覺。
怎麼辦?怎麼辦?!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我遇到了傳說的兵馬俑?因為這些士兵的造型,跟我在西安看到的兵馬俑實在是太過相似,只是那些是在真空的櫃檯裡,而這些,卻是在我們的眼前正在朝我們緩緩的靠近。
我反應過來拉著白瑾回頭就跑,這時候誰他媽還想著朱開華張凱旋,他們倆身手再好,也雙拳難敵四手啊,更何況這玩意兒來路不明,但是一看就是高手,草他奶奶,不是高手能長這樣麼?就是COSPLAY也不可能弄這麼像啊。。別說他倆現在可能被撕成碎片了,就算沒,我們現在也顧不上他們了,自己命都沒了。
就這樣,形成了我跟白瑾在前面奪路狂奔,後面一群兵馬追殺的畫面,人在困境時候潛力是無窮的,更何況是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當時就想,如果我這次能活著跑出敵人的追殺,以後誰再叫我半個戰鬥力我跟誰急,半個戰鬥力能在拖一個人的情況下跑這麼快麼?
跑著跑著,我就發現可能是這些兵馬俑生鏽了還是咋滴,奔跑的度完全不能跟我比,慢慢的就被我給甩到了後面,我甚至都有時間回頭去看看後面追兵的情況了,可是這一回頭不要緊,一看嚇了我一內褲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