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汁兒的眼睛再次滲出淚花:“這幾天我一直在後悔,沒有在失明之前好好看看你……”
我說:“好吧,如果你復明了,我同意讓你看個夠。如果我有事,我就把照片留給你,讓你捧著看。”
我們一邊“治療”一邊聊,突然,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停止了動作,問她:“嗯?”
她說:“周德東!”
我說:“怎麼了?”
她甩開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心一抖:“漿汁兒,別怕……”
漿汁兒死死捂著雙眼,我看見眼淚從她的指縫兒流出來,她顫顫巍巍地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的眼睛頓時就溼了,一下把她抱在了懷裡,說:“別怕,別怕,那是太陽……”
漿汁兒一直不敢鬆手,身體劇烈地抖動著。
過了好半天,她才漸漸平靜下來,一點點把手移開,慢慢睜開了眼睛……
沒錯兒,她看見帳篷了,看見帳篷外的萬丈光芒了!
天很藍很藍。
漿汁兒又一次用手捂住臉,號啕大哭。
季風、孟小帥、吳珉都聽到了漿汁兒的哭聲,他們紛紛跑過來。
吳珉第一個衝進了帳篷:“你把她怎麼了!”
我說:“我看見了!”
三個人都在帳篷門口驚呆了。
孟小帥幾乎是撲到了漿汁兒跟前,捧起了她的臉:“漿汁兒!你看見了?”
漿汁兒流著淚,使勁地點著頭。
吳珉說:“你的情緒不要太激動,安靜,保持安靜……”
接著,他很不信任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保溫杯裡搗碎的野菊花:“你給她治好的?”
我沒說話。
漿汁兒突然看著我,說:“我不會像你那篇小說裡寫的一樣,很快又失明吧?”
我說:“漿汁兒,你是自己痊癒的,和治療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什麼哭花,我採的是一些野菊花,它們只會對眼睛起到一些保健作用。”
季風突然問:“白沙呢?”
我說:“他去古墓了。”
季風警惕起來:“他去古墓幹什麼?”
我說:“你說呢?”
漿汁兒復明了!
整個營地的氣氛充滿了喜慶。
那些營救人員很可能已經撤離了羅布泊。季風給他們留過字,叮囑他們離開。另外,他們的時間已經進入了酷暑,在羅布泊裡幾乎無法呼吸。
我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個湖邊了。
可是,接下來去哪兒呢?
洗漱的時候,季風和孟小帥始終陪在漿汁兒左右,生怕她突然看不見。漿汁兒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了。
接下來,大家吃了點東西,然後聚在了帳篷裡。
我說:“今天我去古墓和令狐山談談,他們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吳珉說:“周老大,我和你去。”
我說:“不行。萬一去了回不來,讓她們三個女孩怎麼辦?我自己去。如果晚上我還沒有回來,你們趕緊離開。”
季風說:“我不贊成。”
我說:“你有更好的計劃嗎?”
季風說:“你肯定回不來。”
我說:“兩國交兵還不殺來使呢。”
季風說:“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我們是羊,他們是老虎。我可以去,令狐山不會殺我。”
我說:“如果你能說服他,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季風說:“我再試試。”
我說:“如果他不同意呢?”
季風說:“那我就不回來了。”
我說:“什麼意思?”
季風低下頭想了想,說:“我會殺了他。”
大家都一愣。
沒人想到,季風這樣一個弱女子,竟然說出如此殺氣騰騰的話!
我說:“你能殺得了他?”
季風說:“你們知道李顯嗎?”
我說:“我認識7個李顯。”
季風說:“唐中宗李顯,李治和武則天的兒子,他就被韋皇后殺了。”
我明白了,季風要在床上幹掉令狐山。
我說:“不行,太危險了。現在白沙去投靠他了,他對我們的用意心知肚明。”
季風說:“就算令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