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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露出了滿臉成人的笑,竟然朝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後,他一轉身就鑽進水裡,不見了。

水花很快平息,湖水又恢復了平靜。

我走到湖邊,朝裡看去,綠綠的,深不可測,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到了我自己晃動的倒影。

他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人類的動作!

他在誇讚我?

誇讚我什麼?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了。回想他的那種笑,我忽然有些不寒而慄。

有人朝我走過來,我猛地回頭看去,是白沙。

他走到我旁邊,盯著我,問:“大咖,你在喊什麼?”

我說:“我吊吊嗓子。”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笑了:“難道你喜歡唱京劇?我還以為類人來了。”

我說:“也許,他們就在沙子下藏著。”

白沙說:“下次你不要再喊了,你應該知道‘狼來了’那個故事。假如類人真來了,我們會以為你在吊嗓子。”

我說:“現在幾點了?”

白沙說:“不到12點。”

我說:“你回去睡吧,待會兒我再叫你。”

白沙說:“睡不著了,你去睡吧。”

我說:“你要小心。他們不一定只從地上來。”

白沙說:“沒事兒,就算他們從地下鑽過來,也只不過是一群老鼠而已。”

我說:“你不要留在湖邊,你得回到帳篷附近去。”

白沙說:“我知道,是你把我引到這裡來的。”

我說:“那我走了。”

白沙說:“大咖,等等。”

我停下來,說:“還有事嗎?”

白沙說:“把你的電擊器給我。”

我沒有再猶豫,從口袋裡掏出了電擊器,遞給了他。

他接過去顛了顛,突然說:“你試過嗎?”

我說:“我試過,有電。”

白沙搖了搖頭,怪怪地說:“我是說,它在你身上試過嗎?”

我說:“沒事兒我試它幹什麼!”

白沙說:“我就想知道,它有多大威力。”

我說:“把人擊倒沒任何問題。”

白沙說:“那就沒問題了。”

我走回帳篷的時候,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白沙不可靠。

我20歲的時候,從內蒙古的部隊探家,走到大慶的時候,錢花沒了。我的挎包裡帶了一把蒙古刀,那是帶給朋友的。半夜的時候,我在大慶火車站廣場上徘徊,一籌莫展。

當時,我再坐一趟長途客車,走六七個小時就到家了,車票大概十幾塊錢。

想當年,秦瓊窮途末路賣黃驃馬,我想來想去,只能賣掉那把蒙古刀了。當時一把蒙古刀能賣20塊,我買了車票,還能吃飽肚子。

我看見廣場花壇附近有兩個男子,長髮,滿臉疙瘩,很像地痞。旅客們對他們敬而遠之。我卻徑直走了過去,跟他們搭話,說了我的意圖。

其中一個男子接過我的蒙古刀看了看,然後說:“沒問題。不過我們沒帶錢,你和我們回家去取吧,就在附近。”

我傻乎乎就跟他們走了。

我記得剛剛下過雨,我們走進一條黑糊糊的窄巷,地上有積水,我們踩著墊起的磚頭朝前走。走著走著,那兩個人停下了,其中拿著蒙古刀的那個男子對我說:“哎,你這把刀開過刃嗎?”

我很認真地回答:“新的,沒有。”

那個男子舉起刀來晃了晃,說:“那我們在你身上開開刃吧。”

我愣了一下,馬上說:“兩位大哥,你們拿走吧,不要錢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離開那條窄巷的時候,另一個男子在背後對我喊道:“兄弟,下次來大慶到家裡串門啊!”

——那我們在你身上開開刃吧——20年過去了,這句話一直讓我心有餘悸。

剛才,白沙拿過去了電擊器,在黑暗中對我說:“它在你身上試過嗎?”

這兩句話太像了。

我回到帳篷之後,漿汁兒已經“呼呼”地睡著了。她依然側著身,睡袋包在腦袋上。

我躺下來,怎麼都睡不著。

我覺得我必須睜著眼睛,在帳篷裡繼續站崗,防備外面那個“站崗”的人。

想是這麼想,黎明時分,我終於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