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拔出腿上的騎兵刃將尖刺的頂端削得更尖,這一下連針帶線全解決了。這種植物纖維既柔軟又極有韌性,還不用消毒,是野外縫合的極好材料。
等到各支傭兵團三三兩兩都走得差不多了,鷹隼也終於開始啟程回城。聯軍撤走後戰場上只留下一地的狼藉,鳥屍堆積成了一座座肉山,厚厚的羽毛幾乎覆蓋住了草地的顏色。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將變成食肉動物和食腐動物的樂園,等到所有屍體都被吃完或者分解完,一切終將消於沉寂,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再之後這裡又會出現新的霸主,新的食物鏈,新的平衡。然後再是新的軍團來到這裡作戰,有人戰死有人功成,迴圈往復。
任務既已完成,鷹隼這一路上都走得十分悠閒。老不死駕著悍馬車怪聲怪氣地唱著星風城流行的小調,車上的人整齊劃一地將耳朵捂上,只有快刀自恃著超人的免疫力閉目養神。沈浪則是爬到了步兵戰車的座炮上,正騎在機關炮上舉目遠眺草原風光。
經過一天的休整後沈浪背上的傷已經好多了,黏乎乎的草藥也都颳了下來,沈浪覺得自從來到了這個年代後,自己的身體素質一下子強悍了不少。就像上一次的胸口肋骨骨折,這要是換到以前那肯定是要叫120急救的,說不定還得送ICU病房,但在這裡自己竟然拖著斷裂的肋骨一路亡命天涯捱了過來,中間還帶著如此重的傷勢參加了數次激烈的戰鬥,還將差點被活埋的鷹隼眾人給挖了出來,一想到此沈浪立刻就陷入到自我陶醉之中不可自拔,深深地沉浸在自已編織起來的自豪感之中。
沈浪的身體隨著戰車有韻律地顛簸著,一路舒暢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貪婪地聞著泥土的芬芳,領略著未經雕飾的大草原風光。從上輩子的鋼筋水泥叢林到如今的清新的大草原,相比之下沈浪覺得還是現在的生活比較愜意,沒有工作上的壓力,沒有無休止的加班,不用擔心無法按時交報告也不用操心房貸能不能按時繳付,還不用繳納那些名目繁多的水電費煤氣費網路費電話費物業費汽油費停車費過路費等等等等,這種信馬由韁的生活才叫真正的生活啊。當然要是沒有每天那地獄般的操練就更好了。
忽然間,前方遠處似乎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沈浪回過頭望向悍馬車上,只見老不死還在忘情地哼著不成調的小調,車上的眾人正整齊地捂著耳朵,但是快刀卻正站起身來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張望,看來自己沒有聽錯。
“前方有槍聲,就在那裡。”沈浪手指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大聲道。
鷹眼聞言立刻站起身來,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快刀,只見快刀也正向著同一個方向張望,鷹眼立刻確定了情報的可靠性,衝著老不死大聲道:“別唱歌了,五點鐘方向,加大馬力。”
沈浪立即掀起座蓋鑽入戰車,向正在駕駛的郵差傳達了鷹眼的命令。郵差這人雖然比較沉悶,有時候脾氣還有點古怪,但是卻非常任勞任怨,所有人都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只有他一人悶在這鐵皮罐頭裡面毫無怨言。
在所有型號的裝甲車中,布萊德利的內部空間可能算是最小的,這都要怪罪於它那過於強大的火力系統,車載武器足足佔去了一半的空間,但戰車行駛起來還比較平穩。沈浪坐到郵差身邊往前方張望,耳中忽然又傳來一陣槍聲,這次的槍聲清晰了很多,郵差也聽到了。
照理說這一帶已經被參與“獵風”行動的聯合部隊犁過了一個來回,應該不會遺漏下什麼難纏的怪物,但剛才的槍聲聽起來又是那麼的真切,不禁讓人心中疑惑。
車輛駛過一道土丘,前方不遠處一大灘雜亂的鮮紅色一下映入眼中,草地上零亂地散落著一地的屍體,屍體的數量不少,一眼看去足有十多具,中間還夾雜著數量相近的馬屍。有兩個人正半蹲在一具屍體前面,好像正在翻看著什麼。
鷹眼也已經從悍馬車上爬了過來,一頭鑽進了戰車。
“是遊騎兵。”鷹眼低聲道。
第一眼看到滿地的人和馬的屍體時,沈浪就想到了遊騎兵,屍體的數量正和遊騎兵的戰士相符。但是遊騎兵的實力並不弱,在“獵風”行動中他們只是在戰鬥之初損失了三個斥候,在後來激烈的戰鬥過程中,遊騎兵充分展示了他們嫻熟的技藝和豐富的戰鬥經驗,並沒有在戰鬥中進一步減員,甚至還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救下了快刀,戰鬥結束時十五個人之中只有幾個人受了點皮外傷,其餘人都是活蹦亂跳的。在這片已經被聯軍部隊犁過一個來回的草原上,幾乎不可能找出能把遊騎兵團滅得只剩下兩個人的怪物,所以沈浪在第一時間就在心中推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