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中又聽到腳步聲。糟了,她怎麼又上來了。
“走——”他雙手抓著手臂不讓自己抬頭。
燕若夢走到他身前幾步停下,放下一個碗,淡淡的道:“你要的東西。”
是血,活血,那氣味直往鼻裡鑽去。
“拿走。”
凌天恆想吼,但卻不能,要不然嘴一張開,那獠牙就露出來了,他只有閉著嘴悶喊。現在的他的確很需要血液來解,可這卻是她的,那就絕對不行。以前他並不瞭解自己的身體,加上有凌天宇的暗助,他對血腥味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那次在電梯中無意嚐到燕若夢的血,之後他便發生了變異,對血腥味特別的敏感。若不是有血符化解,他連常人的樣子都恢復不過來。
可是後來有一次他看到燕若夢以血畫符,她的手臂上又是紮了好些針孔,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喝的是什麼。之後他開始拒絕不再接受,將自己反鎖在房中,甚至封閉了自己的嗅覺,好讓自己再也聞不到任何味道。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晚她喝了好多的酒,拿著瓶酒就來敲他的房門,嘴裡不知喃著什麼,又或者是在唱些什麼,那樣子就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他不知她喝了多少,也不知她為什麼要喝。
她告訴他以前她是怎麼生活的,她告訴她曾經是如何被人追趕著,如何在各種危機中生存,她告訴他是如何一步步艱難的走到今天。
聽得出她是從來也沒有對別人說過,也不會去對人說,如果今晚她不是醉了,不管你怎麼問,她也不會說出來。那是一段多麼辛酸的過去,那是一段多麼不堪的過往。只想永遠永遠的忘記,不要再提起。
黑色的紗衣隱隱透出雪白的胴體,她的雙臂環著他的脖子,整個人就那麼掛在他的身上,她的臉泛著很好看的淡淡紅暈,她的唇則是紅得像是要滳血,微微的一張一合,她的身體卻很燙,
“你醉了。”他舉著手,卻不敢推開她。或者說他也願意這樣。
“我沒醉。”她的雙眼很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般,在黑夜替你指點方向,她的聲音也很清晰,一個字一字地鑽進他的耳朵裡。
“我自小就在兒童公社長大,在那兒的孩子,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定會不折手段去奪取。”
“那你現在想要什麼。”
“要你。”
凌天恆望著她,感覺有點陌生,她從來都不像會做這些事的人,是醉了嗎?還是這不過是他的幻覺。
四片唇輕輕碰觸到一塊,顫抖,吸吮,然後他覺得有什麼流進了咽喉,是血。她竟然用這種方式為他“補血”。
“為什麼要這樣做?”事後他還是問了。
“我不想被失控的殭屍咬到。”冰涼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震入他的心肺。
她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會直接咬她。
他想對她說她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寧可死,也不會咬她,吸她的血。
淡漠的臉,冰冷的嘴唇,高仰的頭,她又恢復了往日那個她,這真的是她嗎?
那麼那一晚自己抱的又是誰,吻的又是誰,願意犧牲自己來救自己的的又是誰。
既然不是愛,又何必那樣做。
“因為我不想死。”
犧牲一點又算什麼,只要能儲存性命就行了。
那現在呢,她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以一點血換得他的清醒,她的平安。可是她有沒有想過,這樣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會不斷的索要,那她很快就會失血而死的。
“走。”
燕若夢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傻的呀,會拿這麼大碗的血給你喝,我暈血的。”她一把拉起衣袖露出兩條手臂。手臂很白淨,以前留下的傷疤早已退去,現在都是完完整整的,一點傷口都沒有。
“要不要再看。”她乾脆脫下大衣,要去解裡衣的鈕釦。
“住手。”凌天恆努力把頭扭到一邊。
“哼。”燕若夢跺了跺腳氣道:“這是地下的,過濾了一下,你喝得下去就喝。”說完她也沒理他了,轉身離開,順手還帶上了門。
“砰——”沒半會,又聽到樓下的廳門關上的聲音。
她走了。
也好,不管這是不是現實世界,還是離他遠點為好,這樣他就沒那麼容易找到她,不管能否控制得住,也不會去吸她的血。
他急促吸了幾口氣,忍著不要去想。
鮮血的味道為什麼總讓他按納不住,手伸了出去,將碗奪了過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