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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著你一起回去。

當時徐大媽就問了孟冬雪,為什麼不能帶著我一塊走,畢竟兩個年輕人兩情相悅,假如多等我幾天,說不定就一起離開村子,直接上門去說親去了。我之前還幫過他們家一個大忙,家裡人也都對我又初步瞭解,所以這應該不是什麼困難事才對。可是當徐大媽這麼問孟冬雪的時候,她卻始終搖頭,不肯說話。

徐大媽告訴我,孩子,你也別怪冬雪,要怪,也怪我們老兩口沒能夠把她留下來。她一直在堅持,今天早上剛走,我們村裡人都去送這批知青了。你若是能夠早回來半天,還能再走之前攔住孟冬雪,可這就是命運弄人啊,你們倆一個早走一個晚回,就這麼錯過了。

我突然想起白天回村路上,那些從我身邊穿過的綁著大紅花的軍用卡車,說不定,就是送那些知青們光榮回鄉的卡車。也許當我正匆匆朝著有孟冬雪的方向敢去的時候,她正坐在某一輛撤離,與我擦身而過。

徐大媽說,感情這件事,總歸是勉強不來的,你們倆的關係,咱們朝夕相處的人,都能夠一眼看得出來,冬雪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她說不出口,她自己都不說的話,咱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說完徐大媽就從我的身邊擠進了孟冬雪的房間裡,在空蕩蕩的桌子上尋找了一番,然後又拉開了桌子的抽屜。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來,走到我身邊遞給我說。這封信是冬雪臨走之前專門留下的,說是要給你的。孩子,你好好在屋裡待著吧,記住,沒啥事是過不去的,千萬別把自己愁苦了。答應大媽好嗎?

我接過信,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強顏歡笑著對著這個並非我的母親,卻比我的母親更關心我的農村婦女點了點頭。徐大媽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接著就離開了孟冬雪的房間,出門後,她還特別替我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屋裡又變得安安靜靜。空氣裡還有孟冬雪身上那種說不出,但又淡淡的香氣。於是我坐到她的床邊,看著已經卷起來的床單,裸露出床下的棕墊。心裡五味雜陳。這大概就是傳聞中失戀的感覺,以前常常聽到別人說,失戀如何如何痛苦萬分,如何如何茶飯不思,可是此刻對於我來說,儘管難過。但我卻始終沒有想要流淚的衝動。

我同意徐大媽說的話,孟冬雪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否則斷然不會不辭而別。我應該現在就出門,然後連夜去她家裡找她問個清楚嗎?這樣做,會不會太沖動了一點?還是說我應該就這麼接受現實,原本和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倘若真的勉強在一起,將來不但耽誤了人家的青春,還讓各自都不幸福,這樣又真的好嗎?

胡思亂想了很久,突然覺得手指有一些微微的痠痛,低頭一看,才察覺到原來我的手裡一直捏著剛才徐大媽遞給我的那封信,而因為太用力的關係,手指已經將信封抓得有些皺巴巴的了。我這才拿起手中的信端詳了起來,這封信並不是孟冬雪寫給我的,而是孟冬雪的媽媽寫給她的——當初她特別託我給孟冬雪帶回村子裡的那封家書。

因為信封是被撕開的,上面寫著“孟冬雪親啟”。是孟媽媽的字跡。

將信封口朝下,我將裡面裝著的東西都倒在了床上,發現裡邊有幾頁信紙,對摺到一起,還有另一個對摺了一次的信封,和最外層的信封一模一樣。封口並沒有被撕下,而是一直沒有封上。這個封皮上什麼字卻都沒有寫。

於是我開始閱讀那幾頁信紙,那是孟冬雪媽媽寫給她的家書,除了交代了很多家裡發生的事,以及孟叔叔病情好轉,且很快將重回工作崗位的事情之後,後面一頁的整整半頁,幾乎都說道了和我有關的內容。

那內容大概就是,雖然覺得我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既熱心又誠懇,人也比較和善,但是畢竟我是從事這個職業的。希望女兒在交朋友的時候,能夠慎重一點。說孟冬雪是毛主席的尖兵,是有思想的大好青年,所以要懂得和“牛鬼蛇神”、“封建餘孽”劃清界限。

這並不是我的自嘲,我只是把她媽媽的原話轉述了出來而已。

而在信的末尾,孟媽媽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堅決起來,從字裡行間看,她是知道我和孟冬雪那層朦朦朧朧的關係的,雖然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奉勸,可出處處都透露著一種命令的口吻,甚至在文中,還有這樣一句:“我們是共產主義知識分子家庭,我們家庭裡絕對不會接納一個與毛主席思想背道而馳的人,如果小雪你不聽媽媽爸爸的勸告,我們也攔不住你,但我們也不會原諒你。”

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苦笑了起來。因為孟叔叔向我傳達的,卻並不是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