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劍亭瞄了瞄那液體,這瓶蓋一開,他還聞見一股淡淡香味,有香味的東西總能讓人感覺安全些,他又看白夜一眼:“那我就澆在你傷口上了,你祈禱管用,有什麼問題可別賴我。”
白夜的目光垂落下去,像是力氣都耗盡了,臉色極為疲倦和灰敗。
唐劍亭看他真的不可能再有什麼反應,嘆了口氣,為了保險,他還將瓶子裡的那液體,倒了一點在自己的手心,觀察一會,也沒什麼動靜。好像也不是會傷人的東西。
他的心於是又放下了幾分,伸手就撩開了白夜的衣襟,再次露出了那些可怕的傷口。
唐劍亭還是心裡發怵,他幾乎是狠著心把那瓶東西倒在了這些傷口上,說也奇怪,這些液體,在他手心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這一對著白夜的傷口倒了下去,居然一瞬間,像是燒開了水冒起了白煙。
唐劍亭一下子就給唬住了,手裡握著那個瓶子,猶猶豫豫地要不要繼續倒。但過了一會,傷口冒煙固然嚇人,可是他沒有看見昏迷中的白夜再有什麼激烈反應,彷彿傷口冒煙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唐劍亭看著那些發綠的傷口,想了想,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就算他現在不把這兩瓶水倒下去,如果任由這些傷口潰爛,白夜想來也活不了。
人都是這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眼見白夜反正凶多吉少,唐劍亭就豁出去賭一把了。
他不再看傷口會怎麼樣,而是一股腦兒,沿著傷口就把瓶中的液體倒下去,液體接觸那些詭異的傷口,開始冒出越來越多的白煙。這白煙當中,似乎是傷口上泛著綠的那些東西。
唐劍亭將兩個空瓶丟到了櫃檯上,回頭看看還是死睡著的白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感覺他臉色紅潤了點。
難不成還真是什麼仙丹妙藥了。唐劍亭也管不了那許多,眼看白夜終於是消停了,他再也忍不住睏意,他甚至都沒有想古董店的門都還沒有鎖,往另一側沙發上一躺,馬上也睡死過去。
以為累成了這樣睡不會有夢,哪想到唐劍亭還是夢的一塌糊塗。全部是這陣子遭遇的怪事,這一陣子,把一輩子的怪事都加到一起遇到了。
唐劍亭做夢做的更是累的四肢沉重,壓根就一點也不想動,睡一會還想睡一會,甚至有一回迷迷糊糊眼前好像都出太陽了,但他還是身子沉重的不想起來,就又睡下去。
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睡覺睡的這樣自然醒了,唐劍亭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建築物,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哪兒。
而反應過來一瞬間後,他就一個激靈,下意識看旁邊沙發上的白夜。沙發是空的,只是沙發上坑窪不平整的印子,說明之前有人在正在上面睡過。
他一躍就從沙發上面起來,下意識就要大喝一聲:“白……”但是喊話在中途卡在了嗓子眼兒。
白夜站在古董店的飄窗戶邊上,身形站的筆挺的,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套乾淨的,不再是那都是血汙的汙衣。
看到白夜這個樣子,唐劍亭眼睛瞪得比什麼都大,就像看見了新大陸,比那還要驚奇上十倍。窗前的白夜轉過了身,眉眼也都恢復了正常,和他昨晚上那嚇人的樣子比,是一點點都讓人想不到。白夜面上帶著熟悉的微笑:“小唐,睡得好嗎?”
睡得好嗎,淡淡的問候式話語,弄得好像他真的關心唐劍亭睡得好不好一樣。
唐劍亭像看熊貓一樣看著他,半晌眼裡的驚奇逐漸累積到了一個境界,他幾乎半吼道:“你好了?!”
白夜看著他,慢慢捲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當然還是有傷,但是傷口已經很淡了,昨夜那可怖的入骨的傷口,那些詭異的、泛綠的傷口都不在了,甚至那些傷以為一定要留疤留一輩子的,現在不僅癒合了,這癒合的速度,還是在一夜之間。
唐劍亭要不看還好,他看了,臉上更是找不到言語來形容的驚駭,他不可思議道:“你小子是人嗎?”
白夜一下子苦笑出來:“小唐,我是血肉之軀。”
言外之意就是他是正常人了,可是哪個正常人,能在傷成了那樣之後,在一夜之間傷口長好,甚至連個疤都不會留?
唐劍亭簡直覺得荒唐,看白夜的神情和語氣,似乎都很清淡,就像是一切都恢復了從前,這幅樣子給人一種錯覺,就像是這些可怖的一切,都完全沒有發生過。
唐劍亭慢慢看著他:“可你,怎麼能好的這麼快?”他本來想著,白夜能有一口氣就不錯了。
他顯然還是懷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