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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白夜不由沉默了。不能否認,這的確是他剛開始所想的。

藍曉頓了片刻就說道:“可他們的確只是萍水相逢,我母親回去之後,就跟沈書倫斷了聯絡。足足有四年的時間,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永遠過去了。只是我的母親,當然不會忘了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

白夜忍不住道:“那後來?”

藍曉看著他:“沒錯,後來就是六年前那一次了。因為雖然當時,沈書倫沒有留給我母親他的聯絡方式,但是我的母親,卻將自己的號碼,留了下來。並且這麼多年了,她也從未換過號。就在六年前,我畢業回去看她,沈書倫也找到了我的母親,並且託了我母親一件事。但其實,他們甚至沒有再見過面。沈書倫只是要了我母親的地址,幾天以後,給我母親寄來了一樣東西。”

不等白夜去問,藍曉已經主動站起來,來到她的書桌上,拿起了她的那本筆記。

藍曉翻開到那一頁畫著圖的地方,重新來到了白夜身邊,將那一頁展現給他看。

那自然正是白夜曾經看過的,甚至還偷偷臨摹下來的小地圖。

但他當然不能表現出自己其實已經早看過了,他很認真地把目光注視在那張圖畫上。

平心而論,那張圖在沒有經驗的人看來,的確不像一張地圖。但藍曉一心鑽研,竟然真叫給她發現了。

藍曉說道:“寄來的東西,就是一張很舊的羊皮紙,上面畫的就是這種線條。我母親收到這個東西以後,當然不知道是什麼。而沈書倫,也沒有說。在我母親的追問下,沈書倫才告訴她,他會到桑海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母親就問他什麼時候來取走這個東西,沈書倫卻說他不會來取。”

白夜的目光有些微妙:“你的母親,就是根據這個判斷,他其實出事了?”

藍曉神色有些悲傷,也許是因為這段講述裡,有太多提到母親,自然就讓她想到了母親。“我母親有所懷疑,擔心他要做的事是什麼,沈書倫過了很久才說,他會在過段時間聯絡我母親。後來,自然是再也沒有音訊了。我母親拿著這個東西,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她希望沈書倫能回來,等了一年又一年。母親是後來有點相信沈書倫也許是……但她對沈書倫完全不瞭解,甚至不認識他有沒有親人,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沈書倫保管好了這個東西。”

一個突然消失不見的人,在消失之前,將一樣不知有什麼用處的東西,寄給了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女人。

這本身就足夠匪夷所思。

白夜沉默了很久,無論怎麼看,沈書倫最後聯絡藍曉母親的行為,都很有些交代後事的意思。沈書倫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而他今日的失蹤,似乎也早已被他自己料到了。

只是,他託付給藍曉母親的這樣東西,究竟會是什麼呢?

沈書倫其人,自然是不單純的。他的背景來歷或許複雜的難以想象,然而,他卻碰上了藍曉的母親,一個對於他的世界完全不瞭解的女人,也完全和他的世界隔離開的人。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微妙的關頭,藍曉母親,反而成了最可以放心託付之人?

白夜目光微動,他忽然就瞭解沈書倫的心理了,這大抵就跟,現在藍曉會把這一切,對他這個明天就要離開的人,和盤托出的情形一樣。

一個以後不會與自己的人生有交集的人,當然是最能放心把秘密交託的人。

白夜看著藍曉的眼神不自覺就顯出深邃,藍曉也看著他,有些警惕:“你這是什麼目光,不要讓我後悔跟你說這些。”

白夜在心裡苦笑了下,雖然告訴了他這些,可藍曉的防備心還是不曾卸下。

他調整了自己的神色,繼續疑問道:“既然已經過了六年,你為什麼還會來?”

藍曉母親紀婷,既然已經和沈書倫失聯了六年,為什麼偏偏在六年後的這時,要讓藍曉再次踏足桑海呢?

對於這個問題,藍曉忽然緘默的時間有點長。

白夜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不該問,藍曉的母親病重垂危,一個垂危的病人,想著要尋找到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恩人,人在彌留時,這個要求其實再順理成章不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白夜曾在醫院中度過那麼多年,也目睹了人生無常,人在最後所要求的願望,什麼都有,但惟有都是自己心中最純潔的一方淨土。

藍曉開口了,聲音沙啞而低沉地響在這房間內:“這些年來,我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又或許,人只有在離那道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