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和沙發中間轉圈,飄飄的:“我睡哪呢?”
羅韌指床,她嗯了一聲,方向感似乎不好,又轉了一個圈。
羅韌說:“你是陀螺嗎?”
他推著她肩膀,把她送到床前,木代蹬掉鞋子,手腳並用爬上去,不挨邊不靠頂,整個人睡對角線上,單手拽了枕頭墊腦袋,又把被子拽上。
羅韌看她:“重新在公安局,還跑嗎?”
她盯著天花板,含含糊糊說:“我應該跟他們分析一下的,跑了不好,顯得心虛。”
“還覺得是自己殺了人,自己有罪嗎?”
木代閉上眼睛,又拽了下被子:“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她翻了身,嘆氣,低聲呢喃:“要早點睡,明天還要洗衣服。”
羅韌好一會兒才反應出是自己讓她洗衣服的。
他把桌上的杯盤狼藉收拾了一下,進洗手間衝了個涼水澡——水已經不熱了,名副其實的“沖涼”。
撳了燈,羅韌慢慢躺到沙發上。
黑暗中,他屏息靜氣,去聽木代的呼吸。
勻長的,輕柔的,她睡著了。
羅韌的唇角露出微笑。
吃飽了,喝足了,也沒那麼多煩心事了,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110|第①章
明晃晃的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發癢。
木代很不情願的睜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身在何處,門口傳來絮絮的聲音,她揉了眼睛去看,羅韌正關上門,拎了外賣的袋子進來。
木代奇怪:“又要吃飯?”
羅韌說:“中午了。”
居然已經中午了。
木代下床去洗手間洗漱,經過羅韌身邊時,羅韌問她:“你睡覺一直綁頭髮的嗎?”
木代下意識去摸頭上綁起的揪揪,說:“晚上綁頭髮洗漱,有時候很累,忘了松就直接睡了。”
羅韌說了句:“鬆開會放鬆點。”
木代說:“哦。”
洗漱了出來吃飯,青椒炒肉的蓋澆飯,菜飯都還熱著,味道也不錯,但是今天這次吃飯,氣氛就遠不如昨晚了,總覺得生疏的不自在。
她找話說:“今天要幹什麼?”
羅韌說:“你最好就別出去了,我想想辦法,從昨晚上分析的那幾條出發,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木代不吭聲了,過了會說:“那謝謝你了。”
“應該的。”
吃完了飯,羅韌拿了針管出來幫她抽血,吩咐她挽袖子,握拳,下針時,大概覺得位置不大對,伸手託了下她的胳膊,掌心溫熱,觸到她裸露的小臂。
木代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下意識就往後縮了一下。
羅韌有一兩秒沒說話,過了會說:“別亂動,不然下針不穩。”
木代尷尬,這尷尬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羅韌離開。
木代在屋裡等了很久,無所事事到整理了整間屋子:疊了被子、擦了水臺、每一樣擺歪了的東西都歸位。
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末了想起來,要幫羅韌洗衣服——但是那件衣服,他好像又穿出去了。
下傍晚的時候,門口有動靜,似乎是羅韌回來,正拿鑰匙開門。
木代起身去看,門推開了些,外頭的人卻不急著進來,只先探進一個腦袋,左看右看的。
忽然間就看到木代,說:“呀!”
居然是炎紅砂。
迎著木代驚訝的目光,她蹬蹬蹬衝進來,背上沉重的揹包隨著小跑啪嗒啪嗒。
跑到跟前,給了她一個巨大的擁抱。
木代還沒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炎紅砂抬起頭,兩隻手去捏她的腮幫子:“哎呀木代,你這個小可憐兒,我都聽說了,是有多倒黴啊,你看你,臉上都沒肉了。”
木代看著她,還是怔愣,又朝門口看,曹嚴華和一萬三也進來了,都拎著行李包,羅韌走在最後,關門。
像是做夢樣,她又問了一句:“你們怎麼來了啊。”
回答的反而是羅韌:“很多事情要查,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這話也不盡然,事實是,霍子紅那邊,羅韌隱瞞了一些情況,只說人已經找到了,沒出什麼事,讓她安心。
詳實的情況,告訴了炎紅砂她們。
自從木代車禍出事之後,炎紅砂就再沒見過她,一聽說找著了,恨不得馬上過來看,曹嚴華則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