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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聞血腥,更增加了幾頭猛獸的野性,它們張牙舞爪,作勢欲撲,一次失敗之後,又慢慢靠了過來。就這一撲一掀,一個回合下來,巴桑張立衣服多添幾條裂痕,岳陽受傷,卓木強巴和肖恩雖未有傷痕,但也是心神緊張,不敢鬆懈。
岳陽咬牙忍著傷痛,巴桑和卓木強巴對望一眼,心中均是雪亮,要是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次,他們恐怕都得成為黑豹的腹中餐。果然,第二波攻擊之後,受傷的就不止岳陽一個了,雖說巴桑的刀也劃破了其中一頭黑豹的皮毛,但是傷在皮肉,恐怕血都沒出,但發怒的黑豹卻險些將巴桑的手臂拍斷,皮翻肉綻,再深點都可以看見手骨了。
天公也不做美,烏雲越聚越多,黑沉沉的壓頂襲來,密林深處,已如漆黑的夜。五頭黑豹的眼睛,幾經進化的洗禮,在這深沉的夜色中,綻放出奪目的光亮,那一雙雙深夜閃光的寶石,卻帶給人驚心攝魂的恐慌。這種終極的獵手,習慣在獵物面前長久的對視,它的眼睛會一直盯住獵物的眼睛,彷彿直看到你心底,讓獵物自己的內心崩潰,出現致命的缺陷。
空氣似乎凝固不動了,時間也停止了前進,五個被牢牢包圍著的人,漸漸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那血夯過太陽穴時,耳膜發出共鳴,是那樣澎湃,那樣激烈。在這場人與豹的對峙過程中,那些天生的殺手明顯佔據了上風,強悍如卓木強巴,也在那種天生賦予的可怕衝擊力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每個人心裡,都開始盤算起自己的死法來,就在這時,那五頭黑豹不約而同的轉動著頭部,從它們眼睛轉動的方向可以看出,它們左顧右盼的看著什麼,空氣中隱藏著人類無法探知的訊息,卻被黑豹們敏銳的捕捉到了。
沒有任何預兆,五頭黑豹突然掉頭,就那麼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如同它們突然出現一樣,只留下五個汗溼透衣衫的受難者。四人的神情都隨著黑豹的離去而萎靡下來,只有肖恩還持刀強挺著,道:“別鬆懈,恐怕是它們的誘敵之計。”放眼望去,黑森森的一片,誰知道那五雙閃著黃芒的眼睛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出現。
可是五人站了足十來分鐘,林子裡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就連風都停了,整片叢林如被他們的固體膠黏住了一般。肖恩終於堅持不住了,軟坐下來,鬆口道:“看來是不會來了。”
張立奇怪道:“明明已經佔盡上風,怎麼會突然掉頭走了呢?”
巴桑這才昂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喃喃道:“因為變天了。”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擔憂:“能讓猛獸放棄到嘴的食物,感知到危機的天變,那到底是什麼?海嘯,地震,火山噴發還是什麼?”
“變天了?”岳陽抬頭看著那墨汁般的雲,彷彿黑色的海,還能隱約看見翻滾的墨浪,從來沒見過這樣黑壓壓的雲,那麼厚,那麼密集,那麼——死寂!白夜,是白夜啊!本該是光亮的白晝,卻比夜還深;陽光的普照,被阻斷在厚重的積雲之外,只留下無盡黑暗。
毫無聲息的,如猛獸的利爪將天空撕裂一道口子,白色的炫目的閃光,迅速填滿那道傷口,跟著從傷痕處探出身子,用昊天的銀劍劃過大地。白夜中的唯一光亮,卻來得如此強烈,直照得整片叢林慘白,叢林裡的樹影,如戰慄的妖獸,好似也願意拔根而起,逃難而去;叢林中的五人,也從同伴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慘白無色的臉。跟著,才是那陣陣翻滾而來的聲音,由遠及近,驚濤拍岸,遠比驚濤更猛烈,那炸雷的聲音,震得人的頭頂一痛,大地也跟著顫抖起來。如同開賽的發令槍,隨著這一聲驚天雷響,天為之變……
當第一滴水珠落地,就像發起了衝鋒的號角,它身後跟著的千萬同胞,從那被撕裂的天幕傾盆而下,前後不過一分鐘,無處不在的水,已經佔據了整片叢林。那聲音,聽在五人耳中,從“嗒,嗒,嗒”變成了“嗒嗒嗒”,又從“希瀝瀝”變成了“嘩啦啦”,最後竟然響成一片,猶如萬千瀑布,一齊轟鳴。衣衫迅速溼透,水打溼頭髮,又沿著髮梢,面頰成股流下,很快連視線都模糊起來,巴桑顧不得擦臉上的水痕,大聲道:“馬上走,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希望,希望我們今天能找到。”
張立道:“不會下那麼久吧?”
巴桑道:“你不知道,這不是雷陣雨,這是雷雨風暴,它的真正威力還沒展示出來呢。處理一下傷口,馬上走!不然被困在林子裡走不掉,就死定了!”
五人對傷口做了簡單處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