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燁,下來。”白穎珊雙手插在腰上,看著爬在貨架上的男孩子,他坐在貨架上,雙腳都擱在上面,身後就是一隻高古瓷瓶,那隻瓷瓶在他的觸碰下正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掉在地上,男孩子留著小平頭,十分精幹的樣子,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眨啊眨,他的鼻子像白穎珊那般小巧高挺,嘴唇卻十分剛毅,像足了喬宇。
此時溫度仍高,他穿著一件短褲的格子襯衫,牛仔短褲,腳上沒有襪子沒有鞋,光著腳坐在貨櫃上搖來擺去,守門靈不知何時站在白穎珊身後,苦著一張臉,哼哼唧唧道:“我到底造了什麼孽,碰上這三個小祖宗。”
“不是三個,是兩個。”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一個小小的女孩端著盤子,上面放著切好的水果,她個子小巧得很,卻扎著一束馬尾,馬尾輕巧地落在腦後,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脖子上,她的眉眼與白穎珊幾乎一個模樣,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五官精美得像剛做出來的瓷娃娃,只是,眉宇間的那股英氣又和父親一個模子出來,但相較於這個男孩,女孩顯得更加成熟懂事,完全不似快三歲的孩子。
守門靈看著小女孩,心就像被炙熱的陽光曬得融化的巧克力,馬上糾正道:“是,是兩個,不是三個,豆豆那丫頭,還有這小子,真教人受不了。”
白穎珊看著小女孩,臉上的笑意實在掩不住,白紹堂走過來,接過女孩手上的盤子:“如果盤子碎了,碎片傷到你怎麼辦,以後這種事情不要自己來,小羽。”
喬羽的眼睛扇動,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就像鳥兒舞動的羽毛:“不要讓盤子掉在地上,不就好了嗎?外公。”
此時,坐在貨櫃上的男孩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笑容絕不可能出現在一個不足三歲的孩子臉上,但是,卻清晰地出現了,白穎珊看在眼裡,內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仍記得,那個夢裡,女孩聲聲叫著要殺了他,而在孩子出生後,男孩臉上曾經現出詭異的笑容,這些都讓他們對喬燁有些許心結。
雖然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但為什麼,內心會隱隱擔憂。
靈嬰原本只是一個,還是本就是一對?白穎珊的腦子有些亂,此時,原本坐在貨架上的喬燁突然張開雙手一躍而下,白穎珊的反應極快,迅速從自己的思考中抽離,大步上前,揪住了他的後領子,就這麼將他提在手裡,無可奈何地說道:“臭小子。”
貨架上的瓷瓶還在擺,左右搖擺不停,守門靈“呀”了一聲,身子騰空而起,雙手摟住了瓷瓶,小心翼翼地將它擺回去,輕輕地鬆手,看著瓶子安穩地落在架子上,這才安心:“這下子好了,不會掉下來了。”
他在心裡吐槽道,每天掃這些碎片,已經很糟心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喬燁奮力掙扎著,白穎珊鬆開衣領子,喬燁直接落在地上,不過,他雙手雙腳縮起來,身子就像個彈力球落在地上,居然還有些彈性,自然是毫髮無傷,對於這種情況,白穎珊早有經驗了。
小女孩揪著男孩的耳朵,用力一探,冷冷地說道:“喬燁,你又鬧事了!”
“你是妹妹,不是姐姐,一邊邊去嘛。”兩人扭打在一起,不時撞在貨架上,守門靈和白紹堂連忙上前將兩人拉開,“外公,你看她嘛,欺負人。”
白紹堂哭笑不得,白穎珊卻坐視不理,隨著他們去拉扯。
喬燁,喬羽,這對雙胞胎兄妹終於長大了,三年即將到來,白穎珊仍記得那個生產的晚上,痛不欲生後的那種輕快與滿足,兩個小生命由此誕生,他們出生的地方滿是血,與任何嬰兒的出生都截然不同,他們的掌心有南海人魚賜予的鱗片胎記,從小到大,摔傷後從來無需任何處理,總能自愈,只是,他們又有著千差萬別,截然不同的兩個小人兒。
喬燁,自出生就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氛,學會走路與說話後,那種古靈精怪的勁兒發揮到極致,雖然是哥哥,卻因為小,沒有任何的兄長氣場,較尋常孩子說話早,接受事物更多,行動力更是像只輕巧的猴子,竄上竄下,似乎任何事物都不能成為他的阻礙。
喬羽,人如其名,就像一片羽毛那般輕柔,雖然是妹妹,一樣成長快速,不似尋常孩子,但是,她表現出的成熟與冷靜絕不似這個年紀,雖然人人都說像足了白穎珊的性子,這份不同尋常的成熟也讓白穎珊心難安,雖然是妹妹,但時常教訓哥哥,有著十足的姐姐架子。
“穎珊,這裡交給我和守門靈,你該去民政局了。”白紹堂說道:“你遲到了。”
白穎珊這才反應過來,呀地一聲,轉身便跑,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