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梁哲驀然回過頭來,像是完全不明白村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村長,你說啥?”
李村長臉色微紅,尷尬地笑了笑,朝著梁哲伸出了手:“我叫李寶庚,是風鈴村的村長。”
梁哲伸出手握住了李村長的手,他的手剛勁有力,但卻不同於一般農村勞動人民的手,有一種柔嫩在裡面,不像是握鋤頭的手,倒像是握筆桿子的手。
梁哲微微一笑:“我叫梁哲,是名心理醫生。”
李村長臉上掛著笑:“梁醫生,我剛才聽你說,你會催眠是不是?”
梁哲反問道:“你知道催眠?”
李村長將視線挪開,望向別處,尷尬地笑道:“聽過一些,不是很懂……這麼說,你真的可以用催眠驅走三爺身上的怪東西?”
梁哲:“不是驅走,是治療,三爺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而所謂的心藥就是心理治療。”
李村長擺了擺手:“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懂,不如我這樣問你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為你爭取了一天的時間,讓你和三爺呆在一起,你有把握能夠套出……是讓三爺說出他在洞中看到的東西嗎?”
梁哲搖了搖頭:“一天絕對不夠,不過能有一天時間,我基本上可以理清楚三爺目前的狀況,能不能治好,究竟怎麼治,就會有一個整體的定論。”
李村長摸著自己的下巴,低著頭在原地來回走動,良久過後忽然停住腳步,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一樣,盯著梁哲長吁一口氣才道:“梁醫生,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跟村裡人不一樣,我是上過大學的人,至於為什麼會呆在這裡當村長,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有別的原因,這點我就不說了。”
梁哲‘嗯’了一聲,心理師的職業素養告訴自己,李村長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個開頭。
李村長又開始走動了起來,一邊走動著,一邊道:“在我來之前,我並不知道風鈴村是一個怎樣的村落,只以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莊,但當我來了之後,我才發覺,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風鈴村裡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不僅僅是這次三爺的病,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李村長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恐慌:“我來了差不多也快半年了,但還是沒能真正融入進這個村落獨有的文化裡面……說文化可能太過了,就當是風俗吧,我不知道是他們故意不讓我融進去,還是我自己的原因,期間我也給上面提過幾次申請,想離開風鈴村,但上頭給我的指示是:讓我再呆半年,帶一份詳細的風鈴村分析報告回來。前幾天我才提交了一份報告,但上面說這報告沒有絲毫的價值,讓我繼續挖掘……我現在甚至不知道這個報告要寫什麼內容,要怎麼寫。”
李村長不停地搓動著自己的雙手,顯得有些緊張:“我現在是回也回不去,進也進不去,有個成語叫啥來著……對,騎虎難下,我現在就是騎虎難下。”
李村長轉過頭望向梁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梁哲臉色平靜,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道:“李村長,你在這很壓抑吧?”
李村長愣了一下,像是被人一語道破了內心的小秘密一樣,忽然臉色一紅道:“是啊,很壓抑……不過你為何會這麼問?”
梁哲:“如果不壓抑的話,你就不會隨便逮著一個陌生人就和他說這麼多。”
“啊?!”李村長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以為……你和我處境一樣……”
梁哲仔細觀察著李村長的表情,將他最細微的變化也記在了心裡,憑本能的直覺,梁哲知道李村長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到底是不是他剛才所說的那樣,處於一個‘騎虎難下’的處境,梁哲一時之間也無法下定論。
梁哲轉過頭去,望了一眼破布裡面的三爺,道:“我們處境雖然稍有不同,但初衷應該是相同的,那就是治好三爺的病。”
李村長臉上急忙堆滿了笑容:“對,這次三爺突發這種病,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我想借助這件事,徹底融入風鈴村的風俗裡面,同時寫出一份有意義有價值的報告,好讓我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李村長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你,也許能夠幫助我,當然在這之前,我也會盡量地幫助你。”
梁哲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不相信一個人很容易做到,但要相信一個人,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梁哲望著李村長,腦中隨即浮現出了幾個問題。
李村長是一個質樸的人嗎?
表面上看,似乎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