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眠兒,對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她只能失措著去挽回,即便做他的妾她也不願放手,抱住他,伏在他胸前低泣,希望他能再次憐惜她。
可看到李言蹊走開,他便急急去追,一句對不起便要將兩人的關係徹底斬斷,她如何能甘心,京中不乏有優秀的世家公子,可像虞應朗這樣出身名門,性子溫潤,模樣俊逸的卻少之又少。
她費盡心機接近他,想要重新成為不憂生計的府門小姐,現在卻跌落塵埃,她怎能甘心?
小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側聞訊而來的乳母劉氏卻心疼的緊,她出身農戶,嘴笨不會說話,只能不住的輕拍自家小姐:“小姐別哭了,快與乳母說說,快與乳母說說啊。”
這樣有損閨譽的事,鄭雨眠不好與旁人說,但對於自小便疼愛她的乳母,她卻沒了顧忌:“知微他喜歡上別人了,他不要我了。”
劉氏出身貧農,家裡的漢子被人打斷了腿早早去見了閻王,她早年為了活下去什麼都肯幹,賣了女兒,成了村裡一夜一個銅板的破鞋,若不是後來懷了同村男人的孩子,被那家婆娘打出了村子,她大概還過著那樣的營生,後來再次流產,體虛的緊,好在有奶·水,便輾轉成了這鄭府裡的奶孃。
因為抱著對女兒的愧疚,劉氏將小姐當做親生女兒養,心疼小姐被人拋棄,劉氏思索著如何是好,思來想去猶豫開口:“小姐當真喜歡那國公府的公子?”
鄭雨眠抽泣的點頭,劉氏聞言咬了咬牙,復而低語兩句。
鄭雨眠的抽泣聲因為乳母的聲音越來越小,面頰染上紅暈,攥著手帕陷入沉思,隨後點了點頭。
第12章
連續幾日李言蹊都沒有睡好,並不是因為表哥別抱他人而傷心的,而是因為連續幾個早晨都有爆竹聲響起。
披著被子坐起,李言蹊鳳眸微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
今日是宮中的探春宴,李言蹊本不用隨著國公府的眾人入宮,但按照虞老夫人的話:“哪有主人走了,獨留客人在府的道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指摘咱們國公府不懂待客之道?”
所以李氏便也為李言蹊準備了衣裙,打算帶她一同入宮。
睜著雙眸,坐在鏡奩前的李言蹊怔怔的看著一處,尚未從乏困中清醒,直到鴻雁給她擦了臉,才想起問道:“怎麼回事?這兩天怎麼外面一直再放爆竹?”
鴻雁一邊回話手下動作卻也不停:“奴婢聽說,是都察院吳大人家的三女兒退了親。”說到退親,鴻雁煞有其事的抻脖向外看了看,復又低聲開口:“聽說是夫家與皇上的九公主有私情被發現了。”
輕哼一聲,李言蹊拿著桌上的金釵自己戴上,這京中私相授受的男男女女還真不少,這是發現的呢,沒發現的還指不定多多呢,人人都因著她模樣妖嬈而詆譭她不安於室,那些個模樣素淨的,反倒讓人瞠目結舌呢。
李言蹊不語,鴻雁卻越說越來勁,說到趣處自己捂嘴輕笑:“那吳家三小姐是個練家子,自小習武,不用父兄出頭,自己便將那負心漢打斷了一條腿,外面鞭炮是那位小姐的兄長們命人放的,說他妹妹退親是喜事。”
這倒有趣,李言蹊嘴角勾起,這京中還有這樣不畏世俗眼光的官家?
因為是宮宴,李言蹊身邊不好帶著過多的僕從,與其他小姐一樣,身邊只帶了鴻雁一個。
宮中戒備森嚴,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
十幾輛馬車候在了國公府的後門,府中的老爺公子都已經上馬等候在車旁,忽略那道視線,李言蹊就著鴻雁的手,上了最後一輛馬車。
半晌,馬車使動,浩浩蕩蕩的向宮中行去。
鴻雁沒想到會跟著自家小姐進宮,有些緊張的攥著帕子,李言蹊卻懶洋洋的靠在軟枕上,那日自己的眼淚純粹是因為接連受了挫折,傷了自尊心,她對他本沒有男女之情,她不過一個目的,就是嫁給他,以便照顧小刀,為李府尋一個堅固的依靠,之所以不搭理他是因為自己的計策失敗,她還沒有想好新的計策。
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棘手,今天過後她必需想辦法與表哥修復關係,不能再如此與他‘置氣’了,時間久了難免那位會失去耐心。
想通了,李言蹊便不再多想,只打算今日好好瞧瞧這傳言中的皇宮。
今日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會攜內眷入宮,宮門外車水馬龍,等到國公府的馬車進入宮中時已經臨近暮時,探春宴還有一個時辰便要開始了。
李言蹊本應與國公府的小姐坐在一處,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