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
還來不及再多的思考,門突然被推開,伴著低呼聲更多的人湧入房內。
冗雜的訊息跟著在僕從言談中湧入腦中。
聽到小刀醒來,李言蹊第一時間趕來,房內的大夫交代幾聲離開後,李言蹊便揮退了房中的僕從,拿過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落座在床榻上,小心仔細的一勺勺餵過去,但很快發現似哪裡有些奇怪。
抬頭看去,小刀黑眸幽深直直的看著自己。
雖然小刀以前也喜歡直勾勾的看著她,可從未這般眼眸沉重……
驀然想起什麼,李言蹊放下手中的湯碗,小心看了看門外,隨後盤坐上床榻,伸出一根手指頭像似教訓小孩子一般嚴肅認真的開口:“答應你可以,但你決不能與別人說哦,知道嗎?”
說完不管床上的人有沒有回應,李言蹊緊張的又看了眼門外,隨即像小時候那般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忙又坐回原處,等待看到小刀眼眸明亮的模樣。
然而李言蹊有些失望了,小刀黑眸仍舊陰沉沉的看著她,卻不似以往那般黑眸晶亮,正待她疑惑,那邊小刀突然有了動作,一個手掌抬起‘啪啪’兩聲打在她剛剛親過的那張俊臉上,隨著他的動作,蒼白的臉上驀然留下兩個明晃晃的掌印。
李言蹊:“……”
你之前不是很期待我親你的嗎?
儘管李言蹊有些不開心小刀兇狠擦著自己臉的動作,但透過剛剛小刀一如以往沒有頭腦的行為她還是鬆了口氣,小刀還是那個小刀。
看著因著他自己的巴掌腫起的臉,李言蹊又心疼又好笑,拿著帕子沾水為他消腫:“做什麼打自己啊,不想我親你我還不稀罕呢。”
靠在床上,‘小刀’陰沉著臉閉上眼眸,心中惱怒,她怎麼能如此親近一個男子,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對待這個男人過?臉頰似乎還有那柔軟留下的觸感,心中更是煩亂,她還未曾這樣對待過他……努力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虞應戰將剛剛得到得細碎訊息拼湊在一起。
這裡是淮南,他現在在這個名喚小刀的男人體內,那大夫說,這個人也有頭疾,那麼他出現在這裡會不會與那頭疾有關?
英眉緊鎖,虞應戰回想起自己暈厥前的情形。
冷冬將至,外族物資缺乏而擾亂西北邊陲,他帶兵出戰 ,守邊已有兩個月,外族潰退之意明顯,大軍休停,他回了定洲府中卻遭遇了刺殺。
那些人仍舊與在探春宴上的黑衣人武功路數一致,他曾錯失兩次拿人的機會這次便不再打算手下留情,然而在那刺客襲來之時,頭驀然疼痛,他向來隱忍慣了,即便上陣殺敵也能忍著滿腔的血意強撐,可這一次陣痛卻來勢兇猛,猛吐鮮血,頭痛不止,在那刺客一劍揮來前,他便已經躺倒在地了。
想到自己暈厥前的狼狽,虞應戰心頭沉重,那因為她親吻旁人的怒意漸漸散去,緩緩睜開眼眸。
他從不在乎死亡,可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他卻那樣留戀活著,彌留之際他想的不是邊關戰事,不是朝堂鬥陣,而是她,他要回京娶她,可他若離開連見她都不能了,一想及此心中便絕望。
李言蹊將浸了水的巾帕敷在他紅腫的臉上,再回過神時便看到小刀仍舊黑眸不移一下的看著自己,託著下巴坐在床側,撅了撅嘴嬌聲道:“為什麼不與我說話?”
聽到她軟軟的話虞應戰回神,她待他時總是不甚開心,可她對待這個名喚‘小刀’的男子時卻完全不一樣,嗔嬌含笑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他是該生氣她這般嬌柔的對待另一個男人,可現在突然捨不得與她生氣了。
垂下眼簾,伸手過去握住她軟軟的小手,陷入黑暗時的後怕湧來,他原來這樣怕失去她,怕到再次看到她時那些他素來在意的事甚至可以變得不重要,伸手輕輕將那含笑著的人抱入懷中,虞應戰眼眸低垂,沙啞開口:“喃喃。”
他很想她。
在西北,他每日夜裡得空想的都是她或怒或嬌的模樣,從不知想起一個人心頭會那樣柔軟。鼻間是她身上的芳香,虞應戰垂頭看著她的眼眸,落定在哪紅唇上時,隱忍半晌。
他現在未在自己身體內,不好與她再過親近了。
攬著她腰的手臂收緊,真正感受到她確實在自己的身邊。
胸口沉痛,悶咳兩聲,虞應戰放了開手。
既然有人勢必要殺他,他現在內力全無,這個身子又太羸弱,沒有把握應對突變前,他不宜輕舉妄動,至少不能連累她。
疲憊來襲,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