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後。在人群裡產生了一些波動,此時我們都風塵僕僕,滿面風霜,穿的又是特埋汰的衝鋒衣,許多人都皺眉。但不少人都認出我們隊伍裡為首的是蔡家孫子,蔡玉成。甭管他是不是長孫,那也算少公子,身份在這擺著,誰也不敢說什麼。
蔡玉成的爸爸看到他,愛惜地拍拍他的肩,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回來了。”
這一句話讓蔡玉成哭了,止都止不住,哭得肩膀抽泣:“爸,我爺爺呢?”
“在重症監護室,老爺子不行了。”蔡玉成的爸爸深吸口氣,極力壓抑自己的悲慟。
“你們在說什麼呢?”蔡玉成問。
這時,蔡玉成的二叔蔡強走過來:“玉成,你也是咱們老蔡家人,現在大家的意見不統一,正好你趕回來,聽聽你的意見。”
“二叔你說。”蔡玉成道。
蔡強說:“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老爺子就差一口氣,現在有兩種意見,一個是就讓老爺子這麼過去吧,還有一個是上醫療手段繼續維持他的生命。這些手段非常殘酷,可能需要割喉管插營養疏導管什麼的,就是說用機器強行輔助老爺子呼吸和進食。我的意思是,”他看看蔡家的兄弟姊妹說道:“別讓老爺子遭罪了,就這麼走吧。”
“爸,你什麼意見?”蔡玉成忽然變得非常冷靜,問自己的爸爸。
蔡玉成的父親猶豫一下:“我和你二叔意見一樣。”盡肝廣才。
“不對啊老三,”這時一個穿著黑衣的漂亮女人說道:“剛才你還說聽大夥的意見,怎麼這時候就聽老二的了。”
蔡玉成的父親十分尷尬:“有大哥大嫂在,有爸爸最器重的二哥在,我都聽大家的。”
“你可別在這和稀泥了,”漂亮女人說:“我也是蔡家的一員,我也有投票權,現在是爸爸的生死攸關,也是我們蔡家的關口,有些事我必須說清楚,老爺子留下來的遺書我看了,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有鬼,你們這些人不知在背後搞什麼小聯盟耍什麼小手段,看老爺子不行了,扇陰風點鬼火。我就要聽爸親口一句話,省得你們在背後架空老爺子。”
“小妹,你說話客氣點。”蔡強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小時候爸最疼你了,沒想到你長大以後越來越不懂事,你現在錢還少嗎?”
“你少扯這個,”漂亮女人瞪眼看他:“你們全家都安排明白了,是吧?合著老爺子忙活一輩子,就是給你忙活的。老二,小時候你就陰,心眼特別多,長大了連自己家人都坑,你是個什麼東西?!”
“好了,別讓外人聽笑話,”蔡強說:“公證處的小劉,還是集團的律師老魏都在這。老爺子的遺書是經過合理合法的手續,經過公證處的認證,受到法律的保護!你不服氣也沒辦法,走遍天下你也不佔道理。老爺子慧眼如炬,早看出你不是個東西,稍微給你一點權力,你能無所不用其極。”
“你怎麼說話的。”漂亮女人怒了,要打蔡強,有人攔住她,還有人看熱鬧。
我和解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們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豪門撕逼戰。
“沒想到你也是個俗人。”我說。
解鈴想笑,考慮到場合他抑住笑意,低聲說:“紅塵百態嘛。牽扯到利益分配,最能體現一個人的人性。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看什麼?”
“什麼?”我問。
“你可以說我是惡趣味,我最喜歡看別人打仗撕逼。”解鈴說。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轟然倒塌。”我說。
我們正調侃著,忽然我懷裡的白貓喵喵,喵聲喵氣地說:“有死氣。”
話音剛落,一臺活動病床從走廊那頭推了過來,一大群人呼啦啦就圍過去。跑得爭先恐後,生怕自己落在後面。一個個表情焦急萬分,咬牙皺眉,就像盼紅太陽一樣。
在尼泊爾看到的都是淳樸的村民,純淨的信仰,回來再看到這些,心裡非常不舒服。也難怪,老爺子就是這些人的信仰。
病床上推來的正是蔡老爺子,護士可不管你們是誰,不耐煩地說:“都散開都散開,病人需要新鮮空氣。”
眾人散開一條路,護士把老爺子推進病房裡安置,一位五十來歲的女大夫拿著筆和闆闆,把老蔡家主要人員都集合在走廊裡,說:“病人你們是怎麼考慮的,是就這樣了呢,還是上急救手段。”
蔡強說:“我們不想讓老爺子遭罪,就讓他自然過世吧。”
“你胡說什麼?!”漂亮女人大嗓門喊:“大夫,別聽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