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臟器裡面有很多撕扯的痕跡,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
想著來找白長生讓他看看,找來找去就來在了季府。
白長生聽完,一陣惡寒:這城門官死得太慘烈了,居然被人來了這麼一個大開膛。
很突兀,回想到了那日混沌所見之景,在混沌裡偶然乍現的死人就是他嗎?
不太確定,看了看那布袋裡的一骨碌下水,白長生髮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心呢?”
吳老三眉毛豎了起來,也跟著在裡面找,果然沒有心,去哪了?
“吃乾淨了吧?”
到底是什麼動物才會把人心給吃掉?難道是此人死後有野狗作惡?
倆人不明白,但這一口袋下水太倒胃口了,吳老三就收起來了,準備交給仵作。
“他家怎麼樣了?”
吳老三指的是老爺子,白長生看向身後,小聲把他推出了季府:
“別讓老爺子看到這些,他現在受不了刺激,你先帶著這些回府衙查清楚,晚上的時候來我棺材鋪。”
“你不是有那什麼傳承嗎,看完這些好好推演下,晚上給我個準信。”
倆人商量完,吳老三也走了。
他來這裡就是為給白長生看的,關於斷命師的傳承,他本不信服,但經過這麼多事情,也是心中嘀咕,想著來找白長生碰碰,興許能發現什麼。
少了一顆心,這就是白長生髮現的,也是吳老三疏忽大意的。
而季府裡,白長生也告別了眾人,回到十八衚衕。
一到十八衚衕,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在打孩子。
正是早上在這裡出攤做小買賣的人家。
那女人一巴掌扇過去,嘴裡碎碎咒罵不斷:
“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碗放在缸上面,這裡面發著面呢(麵食發酵膨脹),放在這裡麵糰頂開蓋子就掉了,這下摔壞了吧!”
那孩子哇哇大哭,知道惹禍了很害怕。
地上碎著幾個碗片,那女人打完孩子,就把碗片收了起來。
碎掉的碗片邊緣很鋒利,女人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說了句“正好”,就開始用那鋒利的邊緣分割麵糰。
等分割完麵糰,女人把麵糰又壓成了餅,看樣子是改了主意打算烙小餅。
碎掉的碗裡面還有一些豆芽,女人撿起來豆芽沖洗乾淨放在餅裡當作餡料。
剩下了一些零碎麵糰,女人和了一點水,揉碎成了疙瘩麵糊,用這個把破碎的碗給重新黏合在了一起!
等餅烙好了,女人打了一下孩子心中可能也有點愧疚,挑了一個最大給了孩子,那孩子破涕為笑。
白長生一直在旁邊看著,看到孩子拿著大餅很開心的樣子,人就怔住了,頓時覺得當頭棒喝又是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想到!”
思索著,漫步回了棺材鋪裡面,看了看呂不辰,發現他正在臨摹古畫。
那畫卷正令呂不辰連聲讚歎:
大開大闔轉走鬼斧神工,一棵蒼勁老樹立扎天地蒼茫正中。
樹垂楊柳,風馳田野亂石如刀,臥草似脊。
每一筆勾勒出來的意韻都堪稱絕世,枝葉繁盛間又見精雕細琢,一葉一縷間未見半點的流落疏離。
正是季老爺子當年的畫作。
這一幅畫,他創作了整整三年才堪堪停筆。
老爺子說,這幅畫不能繼續下去了,因為少了一筆點睛,自己想不出來,不願枉費此卷。
看呂不辰有心學藝,老爺子就把這幅畫作贈與了他,希望他臨摹出其中的意境和工筆。
呂不辰拿著一張堂紙,印在上面,細細雕琢畫工,但總是抬手之際攔下了筆墨。
這畫的意境超凡脫俗,妄下筆墨只會令此卷作廢。
呂不辰正擰著眉毛思索如何下筆。
白長生也在遠處看到了這幅畫,好一陣讚歎,心中想到了剛剛體會到的成果,這就計上心頭:
何不拿呂不辰一試?
心中憶起斷命推演的粗糙要訣,反覆掐算過後,白長生悄悄來到了呂不辰的身後,看他正在專心,並沒有發現自己。
猛然抬手一拍呂不辰的左側肩頭,呂不辰嗷地一聲驚叫,被嚇壞了。
驚慌失措,呂不辰右側回身去看,衣角處轉動風聲,把那桌上的硯臺墨汁給掃倒了。
筆墨揮灑,流淌在了桌上,呂不辰心說壞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