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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而且,孩子。別怪我嘮叨。你們漢人西化得太徹底了。”老爹盯著我,似乎在等我反駁,“我們漢化,用漢名,說漢語,住樓房。但是我們沒有忘記我們的祖宗。不管將來我們是不是要穿西裝打領帶,我們記得自己是蒙古人!我們的祖先在馬背上打理草原。你們用洋名,說洋話,還沒有蒙古人漢化這麼厲害。但是你們漢人有很多人忘記了自己的祖宗!”

我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若是老爹說“大部分人”那是胡說,但是說“很多人”,那就不錯。對一個民族來說,有幾百幾千個忘記祖宗的人,那就是“很多”!何況今天的中國,因為所謂的“中日友好”“中美合作”……哈日哈韓哈美……這樣的人何止千百?

吳一翔的臉色也開始凝重,長時間來,我們沒有這麼深的考慮過這樣的問題。甚至在組織裡,宗旨只是說要走左派路線,綱領卻沒有規定一個明確的目標。

“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看到比現在中國更有希望的國家。但是為什麼有的漢人不愛它?若是反共,那是政治主張的問題,但是為什麼那麼多人連自己的民族都不愛?”老爹一次次讓我們正視這個現實。

若是這些話由一個漢人說,大家都會說他是民族激進分子。但是蒙古族人來說,又有人貶斥為“蒙獨”。總之,凡是對現在社會狀況持憂慮態度的人,主流就會打擊,帽子多得是……

“一翔,我們的組織錯了。”我對他說。

吳一翔想來也認識到這個問題:“中華民族最大的危險出在內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精神世界的墮落才是我們的大敵。”

“所以,我們的組織怎麼走?光是殺人流血解決不了問題,只可能把大家帶入新的墮落中。等軍國主義打著愛國主義的旗號在中國抬頭,我們的一切都完了。最後就是丟失五千年的文化,墮落到倭奴的那種檔次。”

吳一翔誇張地打了個哆嗦,道:“你別危言聳聽。再墮落也不至於那麼慘吧。不過‘殺’的確不是解決的方法……”

老爹看著我們,道:“年輕人有闖勁是好事。但是不能亂闖。一時意氣必不能持久。”

靠著吳一翔的偵察術,我們很輕易地避開了流動放哨的邊防戰士,進入外蒙。這是我第一次出國,不過沒有傳說中的那樣激動。在我看來,一樣的草一樣的天,若不是老爹指著一塊界碑對我說我們出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身在他鄉。

老爹的兩個隨從輪流開著車,我也知道了他們的蒙古名字。那個鼻樑很挺,有點像俄國人的叫賀興格,標準蒙古臉的那個叫拉西彭楚克。老爹的名字叫哈卜圖兒哈思,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老哈”。

我記不住這麼複雜的名字,還有他們的姓氏。所以只好儘量避免叫他們的名字。吳一翔的有語言天賦,很快就叫得上口了,甚至還學了幾句蒙古語。

兩天後,我在他的薰陶之下,也會了簡單的蒙古語,雖然不是很標準,但是用蒙語叫他們不再成障礙。

很快,我們就要進入走私者和間諜的天堂。它的名字若是翻譯成漢語,就是希望之城,雖然裡面的東西可能都是帶給人類絕望的武器。

老爹在這裡的確是個風雲人物。我們的車剛開進小鎮,就有一隊人馬迎了上來。吳一翔的手放在匕首上,似乎隨時準備著保護老爹的安全。

吳一翔多心了。來人是老爹的手下,負責希望之城的接待。領頭的是個中年人,看起來不像中國人,不過他的普通話很標準,只是帶了點西北口音。

“他是哈薩克人,我這裡的生意他幫我打理。當年我從俄國人的槍口下把他救了出來,所以他就跟著我幹。”老爹把他介紹給我們,“是個很能幹的年輕人。呵呵。”

我們只是點頭示意,他也如此,而且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我敬佩那種能夠控制自己情感的人,“勝人者力,自勝者強”。

“老爹,這裡真的安全?”我們住進了一家兩層樓的旅館。

樓下有不少人都帶著槍,老闆也看起來不像個好人,甚至還瞪了幾眼吳一翔。所以吳一翔一進屋就嚷著說是黑店。

“在這個鎮裡若是動武會引起公憤的。沒關係。”老爹又抽起那種旱菸,“因為誰都說不準有沒有人帶著原子彈。呵呵。”

老爹很滿意地看了看我和吳一翔驚詫的樣子,繼續道:“不過暗殺倒是不少,剛才啞巴告訴我,前幾天有個澳大利亞的間諜被殺了。”

“啞巴”就是剛才那個哈薩克人。他不是真的啞巴,只是形容他的寡言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