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輕紗半掩的女子望過來時,王昆才敢人那女子正是玉珠。
也難怪他有些不敢確認,十七八歲本來就是女子變化最為驚人的時候。而玉珠雖然生子,但是這一年的時間也早恢復得渾然不見孕育的痕跡,而且就如同施肥催熟的花兒一般,原本幾清麗脫俗的女子,如今更是增添了說不是的媚色,不僅身形變得豐潤窈窕,就連臉型也微微發生了變化,增添了幾許妖媚的風情,讓人看了,心生難以言表的悸動……
玉珠也沒有想到會在碼頭遇到前夫,當下遲疑著望了望四周,看又無其他的王家人。
王昆主動下船,幾步走到玉珠的身前,一向斯文俊美的臉略略帶了幾分激動道:“你還活著……”
原來當初堯暮野傳聞中毒身亡,下毒者便是他的妻子袁玉珠。更叫人浮想聯翩的便是雖然堯暮野最後現身,謠言不攻自破,可是從此以後卻一直遲遲不見他那位貌美夫人的身影。
是以南朝的朝野裡也傳聞是那女子下毒失敗,被心狠的堯暮野暗中處置了。
王家在南北對戰時,為了避禍,權衡利弊,還是決定逃亡南方,畢竟王家的大部分祖產都在魏朝,又身為皇商,自然是避禍南方了。
只是王昆卻一直不肯前行,滯留在北地,一意要尋訪到玉珠的訊息,氣得她的母親只惱那前兒媳是來討債的,也不知王家上輩子是欠下了她什麼。
可是尋訪一年,始終不得訊息,是以王昆這才渡船會南地,看一看家中之人。可是沒有想到卻在此處遇到了遍尋不到的那位玉人。
激動之下,他不禁喊了出來,並快步朝著玉珠走去。只是還還未近身,玉珠的身旁立刻出現十餘名大漢,瞪眼攔住了他的去路,更有甚者抽刀露出寒冷鋒芒。
玉珠連忙命他們住手,讓王昆公子走了過來。
碼頭的一旁有供乘客休憩的涼亭。昔日繁華的碼頭,因為南北戰亂的中斷而顯得略微清冷。此處雖然是在江水南岸,但是碼頭已經是北地轄區,按照南北停戰議和時的協議,此處乃是由北軍把守,用來運渡貨物的碼頭。許多南來的商客也是卸下貨物便匆匆離去了,是以此處涼亭也甚是清幽。
二人坐定後,環翠立刻提來小泥爐煮水,為二人沖泡香茶。
王昆急於知道玉珠的近況,便出聲道:“這一年來,未聽到你的訊息,我甚是擔心,眼看你從南地過來,難道這一年來,都是在外面遊蕩?”
玉珠不欲多言,然王昆之於她一直是如兄長一般的存在,自然也敷衍不得,是以半真半假道:“這一年來,我欲提高金石技藝,便四處尋訪名師……”
可是她話還沒有說完,王昆已經是眉頭緊鎖,輕聲道:“若你與他無事,他怎麼會任你出走一年之久?如今他已經是北方新帝,已經為九五至尊,你就算回去,他的身邊可還有你的位置?”
這一句正問到了玉珠的心事上,所以她也是斂眉不語。
王昆鼓足了勇氣道:“既然已經走了,又何必再回去,到時你也不過是入了一個比以前更大的牢籠罷了……珠兒,跟我走吧,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要與你一起白首偕老,再不分離!”說著,他抬手輕輕握住了玉珠的柔荑。
玉珠被王昆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不由得連忙抽了手,可是卻看到王昆那俊秀的眼裡溢滿了傷感。
她不由得微微動唇:“……既然錯過了,你我都是往前看的,何必再苦苦追求破鏡重圓。看著你的身子調養安泰,我也可以不必替你擔憂,而我……你也不要為我擔憂。他雖然性情傲慢,有時混不講理……可是大多時候還是好的,若是他不變心,我……不想離開他……”
玉珠的言語輕輕,可是那最後一句已經道明瞭一切。王昆聽得真切,她說得是“不想離開”,而不是“不能離開”。
那個當初在王家,手握休書,與他依依不捨含淚道別的小娘子,終究是徹底地將他舍離了……王昆這一刻,突然又再次感到久違的心痛。
可是他心知道玉珠的情路以後必定崎嶇一場異常,身登高位的男人,對天下的一切唾手可得,該是怎麼得意地沉醉在京華奢靡之中?他視若珍寶的女子,可否會被那個手握至高權利的男人也呵護愛惜?
於是王昆慢慢說道:“我不會迫你,但是他若是日後六宮粉黛無數,你不必委屈自己,做那後宮裡的擺設,我會一直等你,陪你去過山林間你真正想過的生活。”
玉珠聽了,默默抬眼看著眼前這個面色泛白的俊美公子,鼻間竟是微微發酸,輕輕喊了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