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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張嘉印已經端坐在公案之後,一副公事公辦模樣,只是楊承祖還是能發現,他嘴角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似乎在得意自己終於發現了劉庭宣這個潛藏在縣衙內的危險分子。

他今天本來是出去和幾位士紳相談,結果突然殺個回馬槍,就聽到了這句話。他心裡頓時就覺得堵了個疙瘩,這劉二尹的話固然是有篡位嫌疑,更可恨的是,對方顯然沒把自己這個大令放在眼裡。

自己和楊承祖結拜兄弟的事,他難道不知道?那天在香滿樓時,他可是也在場列席的。結果他還搞這一出,分明就是不把自己這個知縣的面子放在眼裡,像這樣敢於直接無視知縣權威的危險分子,如何還能讓他在二尹的位置上待下去?

別看道上劉庭宣說了許多好話,張嘉印壓根就沒往心裡去,你這個時候說好話還有個球用,真當本官是傻的,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他輕輕一拍公案

“劉縣丞,你說鐵氏女另有婚配,可有什麼憑據麼?難道單憑一份狀子,就要決定一段婚姻,未免太過兒戲了吧?你身為縣丞做事不能太過急躁,否則的話,恐怕有負天恩浩蕩,也對不起這一縣的黎民蒼生。”

劉庭宣知道對方這是開始找毛病了,還不知道要費多大氣力,才能搞好這段關係。這知縣不會把拜把子的事,當真了吧?官場上結拜這種關係真心扯淡的很,尤其對方還是個錦衣武臣,這種關係怎麼看怎麼也不能當真啊。

他死活是想不明白張嘉印有什麼理由挺楊承祖,再說事到了這一步,也是開弓沒有箭回頭的事,他只好從袖子裡取出那狀紙,又拿出一份婚書“這是當時雙方定立的婚書,三媒六證俱在,容不得抵賴。再說,鐵氏與楊承祖定親,本來就是在喪期,與法理不合,與孝道也不合。”

張嘉印未置可否,只把那狀子及婚書向旁一丟,伸手抄起筆來,就開了一張捕票。“來人啊,速去鍾家莊,把這鐘阿四捉來,當堂對質。”

劉庭宣一見忙道:“縣尊且慢,這鐘阿四並非犯人,不該用捕票,要傳他,也該用傳票。”

“有道理,不過傳票不到,就得捕來,還是捕票傳票各開一張,無論如何,這人我必須要見到,你們聽明白了麼?”

第五十二章爭妻(二)

那幾名公人都是公門裡有名的兇狠之人,領了捕傳兩票,如狼似虎下了公堂。結果到了門口,卻見宋連升等正牌錦衣已經帶了幾十軍餘全都趕了過來,那幾個公人別看兇狠,真在衙門外面,可是不敢惹這麼多錦衣,傻子也知道,這肯定打不過。

宋連升道:“要論捉人,我們錦衣衛比你們衙役還要內行一些,這差使咱們兩家一起辦了吧,總不會讓人搶了你們的功勞。免得人要是跑了,你們也沒法交代不是。”

這些衙役知道,這幹錦衣陪同,無非是在路上要用點手段,讓鍾阿四明白,做人要說實話,不說實話是會全家亂葬崗的道理。可是你不同意他去?那就是自己得罪錦衣衛,那是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幹的事,只好沒口子應下來。

按說這些人得了差使,腳程自然不慢,可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差了一步。有本縣義民趙某早得訊息,帶領有活力兼有正義感的鄉民數十,手持刀斧匕首等農具,將鍾阿四一家,全都帶到了衙門對質。

為了讓鍾阿四儘量舒服一點,沿途大家還主動不讓他走路,而是將他扛起來行走省去他大半體力。為了怕他中途摔倒在地,還特意用繩索緊緊加固,確保萬無一失。

只是縣尊只招鍾阿四一人,其他家眷就由趙義民妥善保護,還安心寬慰鍾阿四道:“上的堂去,你知道該當如何講話,如果膽敢胡言亂語,矇蔽大老爺,你們一家子就要到龍宮水府裡去團圓了。”

就在這段時間,張嘉印也不閒著,他直接找吏房那要來了縣裡衙役的名冊,邊看邊道:“本官當年讀書時,有個本事,叫做過目不忘,能考上這進士前程,也全靠了這份本事。咱縣裡的衙役名字,我沒一個記不住的,不過這劉虎是誰啊?劉縣丞,你能不能給本官解釋一下?”

劉庭宣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劉虎是他本家族侄,他哪能不知道是誰?本來他就是用自己侄子頂了鐵中英死後正役的缺,反正鐵家也沒人襲職,空一個職位出來,還不如便宜自己家人。

這種事也是常例,不算什麼短處。但是他最大的錯處在於,是事先沒向知縣報備,事後也沒想知縣說明,想來個瞞上不瞞下,就這麼糊弄下去。

一個正役名額一年下來,也是不少錢糧的,而且還要算上當捕快的隱形收入,在明朝中後期,一個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