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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送回原籍的可操作性不強。官府所能做的,通常就是發給路費,讓其還鄉,能夠允許從豹房裡帶些東西走,就已經算是仁慈。

不過經歷了大富貴,甚至為天子侍寢過的她們,大多數都不想再回去過苦日子,而是留在京裡等機會。人長的漂亮,又沒有什麼倚靠,遇到歹人,或是強梁的可能性就高。對比起來,能夠在教坊司裡做個紅倌人,其實得算是一個相對不錯的結局,總比落到那些粗鄙軍漢或是綠林強人手裡要好一些。

蕭白浪也知,這事鬧大了,自己身上也要承擔不小的責任,只好不住的哀告求饒。張容道:“蕭奉鑾,這幾個人的身份如今你已經知道了,哪能還在你這裡做這種營生。這些人,我們兄弟要帶走。”

杜氏道:“張伯爺,你的好意,妾身心領了。可是你們兄弟是忠良,我就不能讓忠良為難,現在我們的身份,你們敢收留麼?就不怕新君疑心你們心繫先帝,將來對你們有所不利?”

張永張容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裡也讀出了對方的焦慮和擔憂。杜氏說的不無道理,這些女人並不是真正的后妃,不受朝廷保護,救了她們也不會被太后或是莊肅皇后感激。相反,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太后和皇后眼裡的狐媚子,很可能是救了人,反落個兩頭不討好的下場。

現在兩人都是身無寸職的白身,惹上這樣的麻煩,恐怕也很難交代。就算是杜氏的安全,也不敢說一定有保障。不過,既然知道了杜氏落在這裡,難道還讓她繼續做這沒臉的營生?畢竟她可是實打實服侍過正德天子的,既然知道,總是要把她救出來。

見這兩人一時無語,杜氏道:“二位不必為難了,這裡面的難處,我是明白的。我們幾個姐妹在這裡有吃有穿,日子過的也不差。說句實話,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使奴喚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真要是讓我們回到民間自食其力,反倒是活不下去。或許這坊司,真的就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兩下里正在說著話,房門猛的被人拉開,十幾名身著胖襖的軍漢立在兩側,而正中間一人四十開外,頭戴獬豸冠,身穿神羊補服,用手點指道:“都察院奉旨清查官員狎妓事,所有人出來,登記姓名身份。”

按照洪武年規定,教坊司只對民間服務,官員不許到這裡來喝花酒。不過這種禁令早已經沒人真的去遵守,楊士奇等人和名紀互稱母豬公猴,亦是風雅事。不過,新君即位後,整肅風紀,也是常有之舉,都察院藉機發揮,刷一刷存在感,也不奇怪。

楊承祖等來到外面時,卻隱約感覺到,這次的事未必真的是都察院臨時起意。這次所謂的檢查,恐怕目標正是自己,或是自己所主導的這次京營清查。

第六百零九章深坑金鉤(一)

整個大廳裡,大約有四十幾名官兵弓手,以及數名青袍御史。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喝花酒的客人眾多,在酒以及美人的雙重作用下,頗有些人對於這些御史惡語相向,這其中幾個罵孃的聲音,楊承祖聽的格外耳熟。

白日裡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勳貴子弟,晚上的時候由幾名軍官陪著,到坊司裡來尋開心,倒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是有永淳的關係,楊承祖自己也謝絕不了這樣的邀請。

這些紈絝本就胡作非為慣了,被御史彈劾也不是一次兩次,他們頭上大多有家裡幫他們搞的錦衣官身,也在糾察範圍內。開始時,倒是能說幾句好話,希望能手下留情,不要把自己的名字記上。當發現御史們刀槍不入,任是磨破了嘴皮子,也要記下自己的姓名,怒火便漸漸高漲了起來。

從好言相向,逐漸演化成了惡語相加,乃至手上也逐漸有了些推搡動作。這些人大多是練過些拳腳,身上也有氣力,能將幾個御史推的不住的後退。那些五城兵馬司的軍士,似乎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這些紈絝也就越發的膽大了。他們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再考慮到身後有一眾美人觀陣,氣勢更壯,已經有人叫囂著

“爾等這些御史,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來查老子的名字?老子這些天,連京營的軍漢都收拾的服帖,還怕你們這些小小的言官?信不信爺爺一拳,打死了你,也是白打?”

那些同來的京營軍官卻是沒有這種勇氣,不敢和言官們硬對,只是在後面遠遠的看著,時不時還有人喝上幾聲彩,局面混亂的很。在這裡喝酒的紈絝子弟足有幾十名,如果再算上其帶來的扈從家丁,遠不是幾十名軍士所能應對。這時的教坊司,就彷彿是個火藥桶,只要一個火星落上去,就能炸開。

楊承祖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將自己一行人叫出來的那中年御史身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