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依言躺下,仍舊眼巴巴地瞧著丹緋。
丹緋上前,用手探了探趙格的額頭,摸上去便覺得燙人,知曉這人這會兒燒得極高,想給他用燒酒擦洗一番,還是忍住了,讓趙格好生睡覺,然後又往側房去。
出了門,青梧跟在身後,丹緋想了想還是說道:“短時間退不了熱便用燒酒給王爺擦洗手腳和額頭。”
青梧忙不迭地應下,轉身回到趙格床前,這人兩眼盯著床上的雕花,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睡意。青梧略略停頓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道:“方才姐姐說若是王爺覺得發熱便用燒酒擦洗一下…”
“不必了。”
趙格一發話,青梧立馬噤聲,更不提一旁侍候著的小丫鬟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多出。
雨一直下到傍晚時分才停,趙格回了自己院子,晚上還是不吃藥,沒辦法只得丹緋過去哄兩句,就這般過了兩日,恭王殿下總算是生龍活虎了回來。可這暴雨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涼州夏秋之交併不少雨,這般的大雨也不算罕見,可接連下了五日之後,趙格隱隱開始覺得有些不妥。
丹緋也被這大雨困得一直躲在屋裡,她到了大昭之後還少見這般惡劣的天氣,周行去了都衛,估計也是因為大雨的緣故,一直沒有回涼州城來。
大雨初停,北漠又開始蠢蠢欲動。
涼州沒多少大昭人種田,北漠的牲畜要靠牧草,今年雨水充足,北漠牛羊肥壯,加上大昭直接拒了和親之事,便以此為由又將大軍壓在了都衛城外。
趙格也顧不得旁的事情,帶著一行人快馬奔赴都衛。北漠屯兵十日左右都沒有動靜,九月還未過半,天氣轉涼得厲害,丹緋已經翻出來了夾襖穿在身上,趙格去了都衛之後便沒有再回涼州,趙格從京中回來之後便對自己寬裕了不少,允她出府,但必須帶著一隊侍衛,特別是那個張仵,寸步不離地跟在丹緋身邊。知曉自己走不脫,丹緋便去尋了萬秋商議,若再打起來,九樓的姑娘們還是以前的方法去營中幫忙,上一次打的時日並不長,這次只給萬秋多加了兩千兩銀子。
這日,丹緋晨起,瞧見地上薄薄一層白霜,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今日會有什麼動靜,果然,午時不到的時候,便傳來北漠攻城的訊息。
快到傍晚的時候,周行便回了涼州城,接丹緋往都衛去。
趙格心中清楚,若是開戰,便讓丹緋繼續做這些事情,一來能給傷患治傷,二來也能稍稍岔一岔丹緋,一直這般不是辦法,再等些日子,她一定會尋個法子逃出恭王府去。
到了都衛,仍舊是上一次住的地方,還安排在住過的房間裡面,隨意收拾了一番,丹緋便動身去了九樓,萬秋已經遣人過來吩咐了,具體如何大家心中也都有數,上手極快。
所有事情瞧著都與上一次守城無異,只是丹緋每日起得更早,半點兒不想跟趙格再打碰面。趙格也知曉丹緋躲他,可現下戰事吃緊也沒什麼辦法,二人雖住在一個小宅子裡面,可兩三日才能見上一次。
北漠這次攻城攻勢並不迅猛,應對起來並不是太麻煩,只是剛剛十月初,都衛便飄起了雪花。涼州苦寒,可下小雪也一般回到十月底左右,丹緋早上起身的時候,衣裳單薄,穿好了出門一下子就打了個冷戰。
抬眼一瞧,趙格站在屋外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陣冷風吹過,丹緋凍得發抖,開口問趙格:“王爺怎麼在這兒?”
“半夜醒了知道飄雪,怕你冷,給你送件衣裳。”他等了半個多時辰,丹緋每日躲著他,怕截不住人,索性三更天便等著了。
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丹緋身上,這大氅比起趙格在京中穿的,並算不得太好,可帶著趙格的體溫,一上身丹緋便覺得暖融融的,沒骨氣一點兒都不想還回去,咬了咬牙想脫下了,趙格按住她的肩頭,說道:“穿著,天冷凍壞了無人去管傷員營的事情。我房中還有,這件穿在身上是想給你暖一暖。”
過了一小會兒,丹緋輕聲道:“多謝王爺。”說罷之後便急匆匆地各做各的事情。
丹緋披著大氅到了傷員營,九樓的姑娘們也是一個個穿著冬日的棉衣,又白也是裹得嚴嚴實實,失血的人容易覺得冷,軍醫便讓生了幾個炭盆子在軍帳中,過了一會兒溫度上來,丹緋便解了大氅,又白在一旁,也將脖子下面的盤扣解了兩顆,同丹緋說道:“今年飄雪花時候早,以往怕是還得一個多月呢。”
“想來下不了多長時間,說不準明日便又晴了。”丹緋一邊裁剪著手上的紗布一邊說道。
“也是,這麼早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