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足待要繼續說話,忽然現他在注視玉梨花時,玉梨花的雙眼不自覺地垂下。唐三足受過嚴格的訓練,突然省悟過來,眼前的玉梨花並非普通女子,她受過嚴格訓練,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理,她這時沉默不語,就是為了要收服他的心。
唐三足嘆了一口氣,從懷裡取出玉梨花的身契,默默地放在案上,道:“跟著我這樣的人,也是提心吊膽的命,你也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我……我走了……”
唐三足步履深重地往前走,開始他用的心理戰術,最後這種情感代入十分真切,他的內心變得無比沉重,行到房門時,不由幽幽地嘆了一口長氣。
“你回來!”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玉梨花的聲音。
唐三足轉過身去,現玉梨花如帶雨海棠,他不由疾奔過去,憐惜地拂去她臉上的珠淚。
玉梨花望著唐三足,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嶽大人親自給我來信,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你接近我是為了完成任務,對嗎?”
身為高階暗子,唐三足隱晦地洩露自己的身份,已是十分不應該,若是洩露此行的任務,就稱不上一名合適的情報人員了。唐三足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表情十分複雜。
玉梨花顯然理解唐三足的苦衷,苦笑道:“我知道你身不由己,那我們……”
見玉梨花遲疑一下,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說。唐三足接過話來,道:“你不也是一樣嗎?”
玉梨花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不一樣,當初我加入時,曾與上司談好條件,服務期限為十年,期限滿後,隨時可以離職。現在已是十一年了,我下決心跟隨你時,已向上司寫了申請。我的上司就是嶽大人,嶽大人是個好人,已經批准了。”
唐三足決定與玉梨花攤牌時,內心其實有個隱憂,就是他的身份決定他不能隨意行事,玉梨花與他情況相似,兩人結合困難重重。聽說玉梨花已經正式脫離情報系統,難度等於減少了一半,唐三足不由大喜,道:“你這邊若無問題,我這邊……完成這次任務後,我也會正式提出申請,或許能正式脫離,我們就能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玉梨花臉上並無喜色,道:“你的身份近日已經暴光,你以前執行任務時沒有殺過人?有沒有仇人?你想要恢復以前的日子,根本不可能。我們唯有遠走他鄉,才能真正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唐三足心裡一驚,血淋淋的場景一幕幕從腦中掠過,他參與執行的任務,每次都會死許多人,這些人多是世家或是異族人,他的資訊來源比較閉塞,只知道按照上級命令執行,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該死,也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但是唐三足可以斷定,肯定有人深恨他們這些執行者,若有像黃猛這樣心狠手辣的復仇者,肯定會不遺餘力地追尋他們這些人的下落,然後如殺楊秋等人那樣,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折磨以後再予殺害。
唐三足不由自主地打個寒噤,忽然湧現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尋找不出不祥的源頭,但是內心那種恐懼不斷放大,楊秋的慘狀不斷在他眼前浮現,他慢慢蹲下身體,手抱著頭,嘴裡喃喃地說道:“難道我以前的選擇是錯的?”
玉梨花善解人意,見唐三足表情痛苦,不再跟他置氣,上向前來,撫摸著唐三足油光亮的頭,道:“想要擺脫,只有一個辦法。以後的你不是唐三足,而是遠赴邊州的一介平民,家族、親人……這些人以後別再見面。”
唐三足猛然搖了搖頭,道:“不行。人在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親情,若是割捨掉這些親情,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玉梨花撫摸著唐三足的頭,溫柔地像對待自己的孩子,慢慢說道:“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人,你來到中山,若是與以前一樣,除了同伴不再跟別人聯絡,外人很難知道你的身份。你卻不注意,你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在我們的人面前露了身份,肯定還有別人也會知道你的身份。若真有仇家追查相關線索,你就成了當其衝。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暗子,你們的人為何讓你拋頭露面?”
唐三足穩定一下心神,心道玉梨花說得有道理,他是暗子,可以暗地裡追查線索,賈葵為何帶他去兇殺現場?當初唐三足考慮得很簡單,因為他向賈葵申請過,完成這個任務,他就要退出來,賈葵是否因為他將退出來,所以有些大意?還是因為他精通藥理,做過軍醫,臨時拉他充為仵作?難道還有其它的用意?
玉梨花笑笑,道:“別自尋煩惱了,先將這次任務辦完,若是感覺有危險,我就與你隱姓埋名。若是沒有危險,我就隨你進門,一起過日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