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啪”一聲悶響,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片刻之後,地面“啪啪啪”的炸裂,無數枯草斷葉衝起。
這炸裂是有規律的,不但一點點的炸,而且飆起來的氣浪逼得鍾舒曼往亭子方向退。
“哈————”鬼影長空左掌平推,一片綢帶狀的掌風呼嘯而出。
沈君雪都不禁看得驚訝,鬼影長空師承神劍山莊,不僅劍法高妙,而且掌法也很有造詣。
這片掌風迅速催動了飆起來的大片枯草斷葉,草葉也立即化為了無數凌厲呼嘯的暗器追擊鐘舒曼。
鍾舒曼的身影剛一閃到亭中,此時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鬼影長空隔空劈出一道純白精亮的遠端劍光,這道劍光的形狀竟是一個粗大的“鬼”字。
黑夜急風,鬼影閃現,這當真比真的鬼魂出現了都還要可怕。
“鬼”字一撞上亭子,亭子迅速倒塌,只一瞬間就化為了一堆煙霧瀰漫的廢墟。
剛剛是狂風驟雨般的刀光劍影,但眨眼間全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下來。
慕容婉兒不禁失聲道:“真的沒有人能夠在他劍下走過十招嗎?”
雪中晴冷笑:“你以為她倒下了嗎?”
慕容婉兒道:“她難道沒有?”
“有”字剛一出口,廢墟彷彿在輕微的顫抖,突然間原本已經倒塌的八面亭支柱從廢墟堆中彈起,一彈就是五六根。
一個人都合抱不攏的石柱,此刻卻像中了魔法一樣,朝著鬼影長空呼嘯而來。
這些柱子有的飛得快、有的飛得慢,有的盤旋飛轉、有的相互撞擊,隱隱中彷彿是某種陣法。
這次連慕容天豔都為之動容,江湖傳言何日君再來身法如鬼魅一般,沒想到內功力量竟是如此之強。
不僅如此,暗器方面的造詣更是一絕,她根本就是把石柱當作暗器發出來的。
鬼影長空一聲長嘯、沖天而起,看似硬闖柱陣,實則劍光飛舞,飛舞中所有的柱子瞬間化為齏粉。
煙塵瀰漫開來,而煙塵中桃花刃的兩端伸出來兩片花瓣狀的刀刃,整把兵器就像張赫的《小樓一夜聽春雨》和沈君雪的《七殺刀》凌空盤旋飛舞。
氣勢和影象較之兩把名器雖無那種懾人心魄的魔力,但飛舞開來卻是詭異險絕,只因這桃花刃是從地下鑽出來的,飛向高空攪向鬼影長空雙足。
鬼影長空更加險絕,他雙手握劍,凌空盤旋,劍彷彿成了文人手中的筆,而大地成了白紙,他就倒懸於空中飛舞練筆。
一時間八面坡半山腰白光陣陣,金鐵撞擊之聲密如爆竹。
張赫等人看得目眩神馳、心旌動盪,此等曠世決戰,也許王朝每年只得一次,兩名高手的技藝讓人歎服。
其實張赫等人距離還是隔得遠了,他們並沒有看到鬼影長空這一套劍法使將出來,地上的劍痕其實是一首詩:
“十年仗劍握霹雷、一朝聽蕭遇曉薇,長恨此身非我有,八面坡中刀不歸。”
他用的明明就是劍,不知道為什麼要把詩字改成“刀”字?
只不過這些問題已經容不得誰去仔細想了,因為“歸”字的最後一橫寫完,那就是劍鋒凌空橫削,大團劍氣呼嘯而來。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巨響,整座山彷彿都被震撼了。
無數的煙塵、泥石、碎石、枯草、斷木、楓葉組成了一片混沌,外界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具體情況。
許久,煙霧散盡,月光直射下來,枯草地的中央竟被炸出一個直徑長達二十多米的深坑。一向眼高於頂的雪中晴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她都不敢相信這王朝中有人的功力高絕如斯,這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在吃驚,但張赫的臉卻冷得可以結冰,只因深坑的邊緣,鍾舒曼正半跪在地上劇烈的喘息,她的頭髮已亂,衣衫破碎,那條桃花披風竟已被撕裂成七八片散亂的布條。
在如此兇悍的劍法面前,她竟也無法抵擋。
光明右使嘆了口氣:“可惜啊可惜,精彩總是很短暫。”
“啪”的一聲,鬼影長空已經落地,他的步履仍是那麼輕快,這證明他還有大有餘力。
不過他並沒有追擊,只是遠遠的望著鍾舒曼:“看來這一戰你非認輸不可了。”
鍾舒曼沒有回答,也許是無法回答,因為她劇烈的喘息聲只要是個人聽起來就不正常。
一個人若沒有受很重的內傷,絕對無法發出這樣的呼吸聲。
鬼影長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