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敢就這樣殺掉自己了,但是,這樣子總歸是讓她一個一品誥命夫人下不來臺的,那麼,這個時候就需要自己給她一個下臺的梯子了。
要說陳羽,端的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不說別的,單說這對天下女子的眼角眉梢處那一點心思的猜測,便足可稱是獨步天下了。
當下陳羽一撩袍子跪下了,口中謙卑地說道:“按說剛才太太赦免了綺霞,小的已經應該感激萬分了,可是,這人誰想死呢。因此小的又忍不住要為自己開解幾句,沒想到惹得太太生氣了,小的該死。其實小的只是想提醒太太一聲,你儘可以把小的交付有司審問,又何必生這個閒氣去?”
陳羽本來還想說您若是殺了朝廷命官,那可就是給老爺惹禍了,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收回去了,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不加這句話還好,要是把這句話說出來,那太太指不定會更生氣呢。
聽了陳羽這話,太太冷哼一聲,卻是坐下了,這時就聽二少奶奶罵陳羽道:“好個混賬奴才,還不快求太太饒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太最是個菩薩心腸的,其實她又何嘗忍心打死你,不過是你自己辦事糊塗罷了,不罰你,以後太太還如何持家?”
陳羽忙連聲應是,口中稱罪不迭,那太太冷冷地看了陳羽一眼,便把目光扭過一邊兒去了,不過陳羽偷偷抬頭看時,卻正看見她生氣中那酥胸起伏,一時間竟覺得煞是妖媚勾人,便不由得心中一動,又趕忙低下了頭,心道這太太不止有這好生妖嬈的身段,卻也是好大的脾氣啊。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又想到前些日子翻醫書時不知在什麼上頭看到的那句話,“女子陰火鬱結,易怒,易妒,易水無定時,當以淺藥徐徐調理之”。陳羽不由得心中暗想,“淺藥”?會管用嗎?
卻不說陳羽在那裡胡思亂想,只見那二少奶奶見太太的氣色安定下來,這才半帶笑地說:“其實太太也不用生氣了,只把這件事還有這奴才交給老爺去處治就是,老爺歷來對這類事處治的最嚴的,還怕會輕饒了他不成?太太您說呢?”
太太哼了一聲,卻未說話,二少奶奶聞言對小廝說道:“且把這陳羽好生的帶下去,等老爺下了朝回來,交給他來處治吧。”
一行人上來把陳羽帶下去了,就關在一處柴房裡,因為看出情勢有些不對,加上二少奶奶那句“好生”的話,所以那鄭海倒也沒敢把他怎麼樣,只不過鎖上門命人看著,便不知哪裡去了。
且說都過了飯時了,也沒人給陳羽送點飯來,期間陳羽倒是聽見有個人在外說話哀求,聽聲音像是陳謙,不過那些看守陳羽的人卻是不許他近前。陳羽反正也覺不出餓,便在那柴火堆上盤腿而坐,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老爺會把他怎麼樣。
要按說以陳登的聰明,絕對不會為難自己,他可犯不著為了自己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卒子犯了忌諱,更不會願意因此與那正在日益得寵的柳隱發生不愉快。畢竟,自己是那柳隱結拜的弟弟,而且還是皇上做的見證人。
堪堪的都下午了,陳羽漸漸覺得肚子餓了,這時卻見那柴房的門突然開啟了,陳羽還以為是老爺回來了要發落自己,誰知門開處卻是一襲淺紅的石榴裙飄了進來,抬眼看時,卻是琥珀捧著一個飯盒進來了。
她進來也不說話,只是左右看看,見沒有乾淨的地方,便只好把東西放到地上。飯盒開啟,裡面是四色精緻的小菜,旁邊放著兩小碗米飯和一雙筷子,只見她把那飯盒的蓋子往地上一放,將東西都取出來放到蓋子上,然後又小心地把蓋子扣回去,把筷子往陳羽面前一遞,口中小聲說道:“快點吃吧,太太命人不許給你送飯,這是我剛才偷偷跑去廚房命人給你單做的。”
陳羽見那雙筷子遞到面前,突然覺得心裡一暖,心想自己這麼些年在這陳府裡,雖然沒少受了苦,但是卻也收穫不小。
見陳羽接過了筷子去,那琥珀轉身就想走,卻又停下了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昨兒晚上老爺回來直接就去了五姨奶奶那裡,算一算,老爺都好幾年沒來這邊兒了,太太給氣得不輕,想是剛才還跟老爺致著氣呢,你別跟她硬頂著。”
又道:“你吃完了把這飯盒放到個角落裡,免得被鄭管家看見,我晚上找個沒人的時候來收。你不用擔心綺霞姐,她沒事兒。”
說完了,那琥珀轉身帶上門出去了,然後便又聽見落鎖的聲音,然後陳羽就恍惚聽見一陣銅錢相撞的譁呤呤的聲音。
卻說天近傍晚時,那陳府老爺陳登,才從朝裡回家,到了家中首先就聽說了陳羽這件事,他先是很生氣,繼而問了一下具體情況,便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