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巧巧見狀撲哧一笑,便伏在柳如眉耳邊說了起來,柳如眉聽得連連點頭,這時心裡才長出了一口氣,只是想到自己留宿陳羽的訊息只怕明天就會傳遍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卻又不由得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眉兒啊,這一次我實在是有萬分緊急之事,必須要借你這裡打個遮掩,想必聲名上必有所累,改日事過,我必為你正名!”陳羽走到柳如眉面前道。
“老師言過了,我等倡優之輩,本來無名,又何來正名一說,請鬱姐姐儘管住下就是。”柳如眉答道。
且說當晚柳如眉所處笙歌不斷,好像是裡面正有許多人在飲酒作樂,其實真正呆在裡面與柳如眉飲酒的,卻是扮作陳羽模樣的鬱巧巧,而陳羽,卻在天擦黑的時候,趁著城關查人不小心,便帶著十二個侍從,出了長安東門。
第一章一三一 潼關之行
扼關中之門戶,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大周雖I但是潼關守軍卻已然有數千之眾,而且城牆也一再加固,一旦有戰事,這裡將隨時可以變成一座堅固而碩大的軍事城市。
但是現在,在潼關唱主角的,卻不是那些每日都無精打采地職守城門的兵士們,而是來來往往無以計數的商販。
因為潼關是自東入長安的唯一通道,而長安又是天下之都,每日消耗彌大,所以便有無數的商人運送著無數的貨物從此經過。潼關之東多山,行路頗難,而過了潼關,就是平坦的關中了,所以,這些疲累的旅人,大多會選擇在潼關歇息一晚,將養將養精力,恢復恢復體力,以備明日趕路,能夠早一日到長安去,把手裡的東西換個好價錢。
也因此,潼關一地最發達的並不是軍事,而是負責收稅的朝廷課稅司的大使們及其無數不在的下吏們,當然,還有一座座的酒樓客舍。
至於勾欄,倒也有,但是沒有多少人會選擇在這裡暫住一晚的時候出去嫖妓,他們都記掛著自己的貨物呢,也只有閒來無事勤磨槍的駐軍大小將校們,才會光顧那種地方,但是他們一貫以來老子最大,所以,多有賴賬者,勾欄裡又不敢得罪這些人去討還,所以儘管是無本生意,卻也漸漸的幹不下去了,終究關門了事,以至於諾大的潼關,便只有兩處勾欄。
商旅們是這個世上最善於算計的一撥人,他們總是提前就安排好了行程,哪一天要走到哪裡,住在哪家店裡最便宜,這都是他們提前就在肚子裡擺弄好了的。而一旦是住慣了某家客舍,往往那家店東還會額外的送上一頓飯,還幫你把洗澡水都燒好了送上去,這樣那商旅便又省了一頓飯錢,還能在入關前拾掇拾掇自己,讓自己看上去精神點。
但是要說住著最舒服的,卻並不是這些客舍們,而是大周設在潼關的官驛。潼關既為長安門戶,自然所有的官員提升或下放都要從此地走一遭,因此,幾乎所有的朝廷大員都要在這裡住,所以,在全天下所有的官驛中,獨獨的這潼關,是每年都有大量的維修等費用的。
但是蔣瑜卻並沒有住進官驛,而是包下了官驛對過的一大家旅店,他們一行數十人,趕了十幾輛車,也都停在了那家旅店的院子裡。
“老蕭啊,不知道你這旅店的生意如何?”旅館的上房內,蔣瑜一邊品著上好的貢茶,一邊含笑向這旅舍的老闆蕭易寒問道。
“回大爺,這潼關來往的人多,大多也都選擇在這裡住上一晚,所以,生意還好。”蕭易寒恭敬地答道。
“嗯,”蔣瑜點了點頭,把茶杯放下又說道:“你所在之地,負責著長安和我江南的聯絡,所以,各方面都要切實的做好,第一本身的生意要做好,第二,不可洩露了身份。”
“是,主子說的是。”蕭易寒答應了一聲,謹慎地問道:“最近,長安已經有十幾天沒有一點訊息了,不知道大爺您的行止……”
“我想,妹妹她們那裡,定是出了事情,但具體是什麼事,一時還無法揣測,按說無論如何,也影響不到六妹呀,陳首輔,是一時半會兒倒不了的。但是,長安沒有訊息來,我還不好貿貿然的進關。再等等吧,我那六妹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即便是有什麼事,她也一定能想到辦法來通知我一聲的。”
蕭易寒聞言不由真心地誇了那位六小姐幾句。兩人正說著,忽然門外有人稟報,說有人到前面求見住在客舍內的貴人。
蔣瑜將他喚進來問道:“可說了是什麼人?”
那人答道:“回大爺,那人自稱陳羽,帶了十二名隨行,打扮得甚是富貴,據他自己說,是自長安而來,特來求見貴人的。”
蔣瑜聞言那眉毛很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