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正跌坐在龍椅下華美的臺階上,聞言又“唔”了一下,卻是很快回過神來,突然之間目光又凜冽起來,他瞪了陳梧一眼,“混賬。這父皇……豈是能隨便叫的!”
說到最後他也忍不住有些心動。.但是一想到現在宮內宮外的形式,他又不由得嘆了口氣。抬起手阻止了陳梧再說話,“梧兒,扶我起來!”
陳梧慌忙上前攙著自己父親站起來,陳登在殿內來回走了幾步,這時陳梧已經忍不住又道:“父皇,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呀!”
陳登突然轉身,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將陳梧打倒在地。
“混蛋!”他指著自己地太陽穴,“你腦子裡只有皇位嗎?”他抬起手指著高踞在大殿之上的那把椅子,“難道你不知道那把椅子是天底下最危險的東西?”
說話之間,他似乎又恢復了不少精氣神兒,此時竟越發的顯出些矍鑠的意思來,當下他沒工夫跟自己兒子上課,只是轉過身去目光炯炯地盯著殿門口。
“梧兒啊,為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哪!”他搖搖頭,似乎想趕跑自己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在咱們的兵還沒到之前,現在咱們手上說話的權力就只有東門的兩千人!”
他嘆了口氣,“關鍵是郭興這個人……不知肺腑啊!”
“所以,咱們必須先扶個小皇帝上去,而不是立刻就反了這大周朝。到時候……充其量不過是與那郭興分些權力罷了,有我在,你還怕翌日不能身登九五嗎?”
“其實,如果不是那老東西開始想著利用陳羽來殺老夫的話,老夫怎麼會……唉,陛下呀,說起來你我君臣相得幾十年……卻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
陳梧此時已經站起身來,臉上不敢再露出其他地心思,只是在旁諾諾聽命,他瞅了個空隙把自己剛剛拿到的聖旨遞過去,“父親,這是集英殿大學士高月和陳風笑聯手擬出的聖旨,已經加過玉璽了!”
陳登轉身看了一眼,又轉過身去,“這東西,不過是給別人遮遮眼罷了,我還當真的去看它嗎?”
他雙手負在背後,看著外面暗紅地天空,聽著遠處喊殺聲漸漸渺遠,不由得問:“已經派人去請了三次了吧?郭興呢,怎麼還不來?”
陳梧正想接話,卻突然聽得殿外有人高聲唱喏,“啟稟大人,陳妃娘娘求見!”
陳登皺了皺眉頭,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陳妃,不就是自己親手送進宮來,卻最終並沒有成為自己助力的柳隱嘛!她是入宮的時候被賜姓為陳的。
他微微笑了笑,心想按照自己和郭興的協議,現在陳羽應該已經命歸黃泉了吧,說起來不管自己還是陳羽,抑或是這柳隱,那些過去的事情……還真得都不過是一枕黃粱呢!
最關鍵的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只有勝利者,才有機會也有資格做出些貌似滄桑地感慨。
他擺擺手,“讓人把她帶進來吧!”
陳梧聞言立刻大聲對外喊道:“把那陳妃帶上殿來!”
柳隱顯然是在夢中被驚醒地,而且也並沒有來得及做什麼梳妝,因此她只是鬆鬆的挽著髮髻,臉上清清亮亮地便連胭脂底子都沒有,雖是淡掃蛾眉,卻也絕對清豔。
陳登看她在自己面前站定了,長長的曳地宮裙再身後拖出了三四步遠,一條雅素的藕色帔子上露出秀美的脖頸,面上不苟言笑,倒是頗有些母儀天下的意思了。
說起來自從米貴妃隨著何進遠的倒臺而被皇上疏遠之後,這後宮帷幄之內可不就數著她的地位最高了嘛,至於那位蔣皇后……早就不過只是個空架子罷了!
他不由得笑笑,“你的夢,落空啦!”
柳隱卻是笑不出來,“我沒想到你居然肯見我,這麼說……在你的計劃裡我還應該是有點用處的,說吧,你到底想怎樣,想讓我幫你演什麼戲?”
陳登在殿內來回走了幾步,停下後看著柳隱,“蔣皇后是蔣家的人……我不能用,所以,只好讓你出來幫我站個幌子啦,這個皇太后的位子,你覺得怎麼樣?”
柳隱聞言宮袖下的手倏然握緊成拳,“你……把皇后娘娘殺了?”
“殺她?不,不,沒有,她還沒到該死的時候,等什麼時候我把蔣家滅掉了,她才能死!”說完了他繼續盯著柳隱的眼睛,微微笑道:“說起來從一個妓女到皇妃,再到皇太后……你也算是亙古一人啦!”
他的身子微微前探,笑著問柳隱,“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柳隱深吸了一口氣,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