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謝映一齊轉過頭看向她,謝映的目光簡直讓朱伊坐立難安,她道:“這樣的小事哪用勞動世子,父皇隨意指派幾名侍衛就成。”
護衛公主本也是正經差事。只是,謝映何嘗是普通貴胄子弟,叫他做公主近衛,這不只是牛刀割雞的問題,而是有屈身之嫌。
最關鍵是,隆國寺乃本朝最大的皇家寺院,並不在行宮附近,而是在京郊,往年她一般會在隆國寺住上十多天,等過了盂蘭盆節,則直接從隆國寺回禁城。這樣長的一段時間,讓朱伊跟謝映天天在一起,朱伊連想想都覺得無措。
“這……”皇帝尚在遲疑,謝映已淡淡道:“臣領旨。”
出了御書房後,謝映與朱伊都得往後寢的方向走,兩人自然是同行。
朱伊目光一直看著前面的路,謝映也如此走了一段路程後,側首看著朱伊,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朱伊以為謝映又要叫她跟他單獨去哪裡,結果謝映只是道:“公主,明日巳時,臣在順和門接你。”
朱伊點點頭。
這天晚上,朱綽和朱修黎抱著她哭天搶地,萬分的捨不得。這兩人慣來如此誇張,讓朱伊也忍不住生出離愁,畢竟朱凝不在,這兩個就是她在宮裡最牽掛的。朱伊不停安慰他倆,說七月下旬就可以回禁城碰頭了,結果說著說著,三個人又抱頭嚶嚶一場。
但是代太后祈福這件事,是朱伊十一歲那年為了親近太后,自己提出來的,有了第一回自然就要一直延續,否則怎見誠心。
彤貴妃倒是歡喜得很,她對皇帝的安排極滿意。這一回她連叫朱伊不要與謝映過於親密的話也沒叮囑。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再說了,公主有別於尋常人家的女兒,哪怕是失過貞嫁過人,那還是公主,代表著天家,皇帝要指給誰,誰都得迎回去。況且宮裡也有精通此道的嬤嬤隨嫁,有的是法子在新婚夜掩蓋。
彤貴妃想著,即便是最壞的打算,謝映吃了朱伊卻不願娶她,但只要別讓朱伊懷上,她都不怕朱伊不能尋個好夫家。而謝映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讓不是他妃子的女人生他的孩子,這點彤貴妃倒是不擔心。
朱伊向來走到哪裡都輕省,第二天出行,只帶了大小宮女四人,還有兩個太監。
出了順和門,朱伊放緩了腳步。不遠處是一隊體格強健的年輕男子,同式的藏青勁服,裝束與御林軍不同,應該是謝映從魏州帶來的親衛。
而太子竟然也在,正同謝映並立在石階上說話。
朱伊上前請安:“禧貞見過皇兄。”
太子的餘光老遠就看到朱伊了,就等著她走過來。太子溫和道:“禧貞最是仁孝,此番又要辛苦了。過些天皇兄忙完手裡頭這樁急事,也來隆國寺盡一份心。”
朱伊道:“在寺裡並不辛苦。皇兄肩擔重責,這些事讓禧貞代勞即可。”
謝映在一旁默不作聲聽這兩人說話,見朱伊的箱篋搬上了馬車,道:“公主是否可以出發了?”
朱伊便向太子告辭,去了前頭第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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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行至快傍晚時,謝映將朱伊請下了馬車,引至路旁的樹蔭下。
他道:“公主,臣想與你商議個事。”
朱伊看著謝映,眼前的男人目光和語調都淡然若水,彷彿跟她不是很熟的樣子。
朱伊想著,謝映在他的部下面前倒是正色莊容的穩重做派。若只看他此刻胸懷灑落的神情舉止,誰能想得到,這是個曾經夜半摸進她房裡的流氓。
朱伊便也以生疏的口吻道:“何事?世子請講。”
謝映道:“以臣與公主的騎速,若騎馬從此地出發,只需兩個多時辰即可抵京。若是乘車,還得如今日般顛簸三天以上。目下天氣炎熱,車裡雖置著冰怕也難受,臣以為,公主不若改為騎馬而行。”
謝映這建議還真是合朱伊的心意,她喜愛策馬遠遠多過在馬車裡搖晃。實際上,朱伊骨子裡本就有幾分遺自生父的豪放,不過是被深宮禁錮和磨耗掉了。
謝映又道:“正巧現在是日暮,已不大曬了,今晚趕上一個時辰,明早再趕一個時辰便能到隆國寺。公主以為如何?”
朱伊心動了,猶疑著道:“可我的宮女不會騎馬。”總不能就她與謝映先行吧。馬車裡再難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