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冬的窗戶都糊得厚,且關得嚴實,外面又在下雪,誰會來敲窗戶。
綿風等人很快衝進來:“怎麼了?公主。”外面的敲窗聲早已消失。
朱伊和朱綽還嚇得兀自喘息,朱伊突然轉動眼珠,朝那窗戶看了兩眼。難道……是謝映進宮來看她?那也不成,今晚阿綽在這兒呢。
過了一陣,那敲窗聲再也沒響過。朱伊這才放下心來,應該是謝映了……
朱綽心更大,見沒異樣,便叫了綿風出去繼續道:“伊伊,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韓允嶸他已退親。我真是歡喜。”
朱伊當然知道韓允嶸已退親,她回京後已與對方見過面。韓允嶸得知她南下,便也獨騎南下要來找她,被謝映派人勸了回去。畢竟她爹的死因沒有查清之前,他們兄妹的關係,最好不要叫人知曉。
朱伊摸著朱綽的腦袋,沒有做回應與評價。
兩姐妹又絮絮叨叨說了些別的,朱綽向來是個愛睏覺的,朱伊趕路也累,便抱在一起睡著了。
下著雪滴水院不用上課,朱伊與朱綽原想睡個懶覺。第二日清早,卻來了個意想不到的訊息,是皇帝派人過來傳旨:“皇上今日聖躬違和,命禧貞公主侍疾,以彰仁孝。”
朱綽皺眉問:“父皇怎麼聖躬違和了?還有,為何要禧貞公主侍疾?”
那太監道:“稟榮裕公主,皇上是頭疾發作。要禧貞公主侍疾是陛下聖意,小的只負責傳旨,原因就不知了。”
彤貴妃亦道:“皇上昨日不是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她一尋思,準是甄惜那小賤人!皇上的龍體何等尊貴,怎禁得起她那般的痴纏損耗!
朱伊垂眸片刻,皇后病了……皇帝也跟著病了?她緩緩道:“母妃,那我去父皇那裡了。阿綽,你快回去吧。”
“伊伊。”朱綽拉朱伊的手。朱伊拍拍她手背:“回去吧。”
朱伊知道朱綽想陪她去,但聖旨就是聖旨,只叫了她一人,朱綽若跟著去便是抗旨。
朱伊坐的軟轎在養和殿前停下,她下了轎來。今日彷彿比昨日更冷,風如刀子一般割人,空中雪霰娑婆,斗拱下銅鈴亂撞,攢雪的枝椏沉甸甸地上下打顫。
朱伊挽著個小巧的半綰髻,上身是件蔥綠滾貂頦的掐腰短襖,下頭是深綠的素緞裙子。外頭披著墨綠地盤金彩繡雙鸞的銀狐毛斗篷。
斗篷帽子上蓬鬆的銀狐毛,將朱伊那張臉龐顯得愈發的小,寒風絲毫沒損著那吹彈即破的雪白肌膚,雙腮暈著的嫣紅,如桃花尖最動人的一抹顏色。
朱伊抬起眼,便見太子站在前方直直看著自己,她一怔,福了一福道:“皇兄。”
太子冷笑,朱伊也就是看起來玉潔冰清罷了,不知已在謝映身下承歡多少回,早非白璧無瑕。
太子道:“禧貞來了,跟我進去罷,父皇等你一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蠱這種N年前的武俠老梗是不會出現的啦,這裡只是形容顏同學的感情狀態,就像是中了這種東西一樣
請牢記這是一篇甜文,這章走劇情
第64章
內殿地龍燒得旺; 溫暖宜人。
太子走了幾步突然停下; 他轉過身; 剛巧看見朱伊解下斗篷,遞給綿風。
纖纖玉指扯開斗篷的繫帶,只這一個動作; 便讓太子渾身都熱了。
太子的目光在朱伊身上游移; 冬日衣物厚重; 連依依的身段看著也不復以往玲瓏,唯有他這個“皇妹”; 還是這般勾人。
太子的注視令朱伊蹙起眉尖; 雖然對方沒有以動作和語言擾她; 可就單這目光; 已叫她不舒服。
還好太子很快收回視線繼續向前。
越往裡走,空氣中浮動的香味越濃郁。
朱伊閉上眼,細細辨了辨; 是龍涎、柏子、雀頭、甘松、牛黃、鬱金、梅冰。皇帝以往只燻龍涎和木蜜; 從今日加的香來看; 的確是龍體有恙。
甄惜正在坐在龍床邊,用一隻紅瓷柄的銀匙給皇帝喂藥,還不時捉了絲帕給皇帝擦拭嘴唇沾到的藥汁,一雙纖秀的黛眉始終揪緊。
而皇帝面容黯淡,氣色萎靡,不時抬手扶額,越發證實朱伊的猜想。
朱伊立即上前給皇帝行禮; 皇帝免了禮,卻沒有看朱伊,只對甄惜道:“阿惜快些回去休息。”
甄惜道:“臣妾不累,臣妾也不想休息。”
“你一晚沒睡,哪有不累的。乖,回去歇著罷。你太過勞累朕可是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