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割。
“夫人,先查驗一番吧。”奶孃小聲在魏菲耳旁道。
那是必要的一步,畢竟是皇家血脈,怎能兒戲?
魏菲壓下心中翻騰不歇的激動和憐惜,對賀齊道:“賀鏢師,我帶他上馬車檢查一番。”
賀齊點點頭,彎腰對賀立道:“她們可能是你的家人……你先跟她們去看看,不要害怕,她們不會傷害你的。”
賀立有些懵懂,家人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如此遙遠。他自有記憶起就是個小乞兒,在外流浪那麼多年,看到別的小孩子有疼愛他們的父母,他當然也會羨慕,也會想著,有一天自己的家人會找到他,將他接回去,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從未想過會夢想成真。
他膽怯地看向那位夫人,她是那麼美麗,比曾經救了他的神仙姐姐還美,如果這是美夢的話,他希望她就是他的娘……
賀立又看了賀齊一眼,這才瑟縮地走向魏菲。
“乖孩子。”魏菲低聲讚了一句,聲音裡滿是母親對孩子毫無保留的溫柔。
她試著去牽賀立的手,後者僵了僵,小心翼翼地任由她牽著,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
魏菲嘴角牽起一抹笑容,轉身牽著賀立走上馬車,她的心情是那麼雀躍,等看過他的胎記,證明他就是如假包換的陶澍,她便能帶走他了,她的兒子,她那吃了七年苦的兒子,回去後他定要好好補償他!
見魏霖將賀立帶上馬車,趙以瀾長嘆了口氣。見到母子相認的場面,總能讓人覺得高興。
“閣下……咱們是否過去曾經見過面?”賀齊低聲問道。
趙以瀾笑道:“賀鏢師記性不錯,鄙人與賀鏢師不過見過一面而已,賀鏢師便能記得鄙人。”
想到那時候見面的場景,再想到佳人芳魂已逝,賀齊面上一陣黯然:“不知閣下是否知道……您的好友趙姑娘,已經香消玉殞。”
趙以瀾覺得這事自己不該知道,畢竟她是“死”在地宮裡,沒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不會傳播出去,因此聞言她一臉驚訝:“賀鏢師所說,可是真的?”
賀齊悵然道:“趙姑娘她,在一座地宮之中死去,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趙以瀾嘆息一聲:“沒想到以瀾竟會英年早逝。唉,鄙人這輩子沒幾個好友,她便是其中之一。如此古靈精怪,善良美麗又活潑可愛的少女,真真是世間難遇,她逝去之後,鄙人只怕再也找不到如此和鄙人心意的忘年之交了。”她又一次忍不住以不同的身份把自己往死裡誇。
賀齊也是一聲嘆息。和趙姑娘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忍不住要吐槽,要跟趙姑娘鬥嘴,可他對趙姑娘一直都有一份敬佩之意,他覺得眼前之人說得對,那樣的少女,世間難再見了。
這邊愁雲慘霧,相比較而言,馬車之中雖有哭聲,卻是喜悅的哭泣。
陶澍的胎記,在後腰上,是一個圓形的紅色胎記,魏菲和奶孃二人檢查了賀立的後腰,果然在腰上找到一個圓形紅色胎記,跟她們記憶中的十分相似。再加上魏菲對賀立那屬於母親對兒子的感應,賀立是她兒子一事,已是板上釘釘。
魏菲忍不住緊緊抱著賀立嚶嚶哭泣起來,似乎要將過去的痛苦思念都發洩出來,這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啊,她終於找到自己的兒子了!
賀立被魏菲的失態弄得手足無措,奶孃在一旁輕聲笑道:“小主子,她是你娘,快叫娘啊。”
賀立愣了好一會兒,他感覺到脖子裡是黏糊糊又冰涼的淚水,有點涼,卻並不難受,他的心臟跳得飛快,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娘了?這不是在做夢嗎?
賀立心中忐忑,他怕這只是又一場美夢,醒來之後身邊只有潮溼的稻草當被子,一日的吃食還沒有著落……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低聲道:“娘……”
這麼多年,魏菲是那麼希望能再聽到自己的兒子叫自己一聲娘,有時候這種渴望甚至會產生讓她產生幻覺,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一樣,如今親耳聽到兒子叫自己娘,她的情緒立即崩潰,失態地大哭了起來,將他抱得更緊。
賀立頓時有些無措,慌亂地看向奶孃。
奶孃也在抹淚,魏菲因丟了孩子的事流了多少淚她是看在眼裡的,對於這個自己奶大的公主,她心裡其實是當孩子來看的,見公主難過,她也是心如刀絞。如今終於找到人,她也為公主高興,倒是稍稍比公主冷靜一些,低聲勸慰道:“殿下,如今小主子找到了,咱們應當高興才是。您快鬆鬆,別把小主子勒壞了。”
魏菲聞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