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栩道:“你問到點子上了,劉爺叫劉一覺,在此之前。他們先到河南,策動災民進京鬧事,隴西十雄雖然勇武鬥狠,可要做這種事。還要劉一覺出馬。從河南到京城,他們不但帶來災民。還分撥秘密帶進京城十箱火藥,但行蹤被咱們發現,離開京城之前,他們便把那十箱火藥藏進了裕王府。”
玲瓏的腦子裡似有什麼閃過。就像一條隱形的線,把很多事串在一起。
“裕王府裡的那個小院子,藏的是您的人吧?”
顏栩笑道:“我總是對裕王府不太放心。就讓人三天兩頭的過去守著,倒也不是長駐。可偏巧你去的那日,他們正好還沒有離開。”
哪是正好沒離開,那是躲在暗處保護王爺而已。
難怪他不讓自己過去,那個時候真是被他騙得死死的。
玲瓏就問:“他們藏了十箱火藥,藏了一年多,現在等不及了,又從隴西回來,為了把火藥拿出來?”
“對,我帶了杜康過去,還有幾十人,原本想捉個活口,沒想到這些人都是狠茬子,除了死的幾個,餘下的全都跑了。”
“您身上的血是杜康的?”
“不是,那是老八的,那傢伙竟然死在本王懷裡,你說這有多噁心。”
玲瓏的小臉皺成一團:“您也不早說,那血衣我還摸過呢。”
顏栩就笑,過了一會兒,遺憾地說:“可惜今天打草驚蛇,白白替他們保管火藥了,非但一個活口也沒抓住,那些火藥想來他們也不會再要了。”
玲瓏想了想,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倒是覺得他們的目標並非真的在那十箱火藥上面,他們只是想讓人知道,裕王府裡藏著火藥。”
“你說什麼?”顏栩騰的一下坐直身子,連帶著把懷裡的玲瓏也帶著坐了起來。
“您想想看,他們既然能利用災民鬧事,把這些火藥帶進內城,想要找個穩妥的地方藏起來也並非難事,可他們卻選在了裕王府。裕王沒有死,他還在刺槐衚衕裡。如果有人在刺槐衚衕用上一點兒火藥弄出些小動靜,錦衣衛便會認為有人想要救裕王出來。”
顏栩的臉色越發沉重:“錦衣衛想要盯上誰,總能盯出點事來,怕是刺槐衚衕剛剛鬧出動靜,他們已到裕王府挖地三尺了。”
玲瓏便笑:“到那裡,裕王爺這謀逆之罪便是板上釘釘,想要繼續留在刺槐衚衕頤養天年怕是不能了,那杯毒|酒不喝是不行了。”
顏栩把引枕撣向一旁,摟著玲瓏重又躺下,卻再也沒有說話。
天光微熹,有淡淡的晨光從窗簾裡透進來,玲瓏打了個小盹兒,卻見顏栩平躺著,大睜著雙眼,還沒有睡著。
“王爺,您一夜未睡,這會兒快點睡吧,我讓雙喜給小順子帶個話兒,有事都推到下午。”
顏栩這才感到眼皮酸澀,嘟噥著:“我就是想睡也還是睡不著。”
玲瓏便問:“如果福王真是包藏禍心,您不如把這事上奏父皇,您就算有三頭六臂,在這天子腳下,也不能太過張揚,搞不好被人算計了,倒把髒水潑到您的頭上。”
顏栩眉頭微動,嘆了口氣:“父皇若是知道我在查太子的事,肯定又要把閃辰揍個半死,他已經落下病根了,不能再捱揍了。”
皇子犯錯,當爹的不揍自己兒子,卻要把底下的人打得死去活來。
“太子的事畢竟過去十幾年了,父皇都不讓查,您為何還要自己查下去?”玲瓏有些不解,顏栩是賊,當賊的都不是見義勇為的。
顏栩側過頭來,親親她的額頭:“他們都說我是太子投胎轉世,我當然要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且,我和太子一樣,都是父皇嫡出,我若是不把這些事弄明白,說不定下一個死在父皇母后面前的就是我。”
玲瓏的心攸的收緊,她緊緊攥住顏栩的寢衣,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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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誰在車上
玲瓏帶著陳楓出門時,顏栩已經睡了,她小心翼翼撥開他的頭髮察看傷勢,見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臨走時又讓雙喜叫了小順子和小德子在堂屋裡候著,等著王爺起床伺候。
玲瓏和陳楓的馬車一前一後離了睿王府,她並不知道,她剛剛離開,金子烽便來了,並沒有看到她的馬車。
金子烽是從側門進來的,他先前常和顧錦之來往,王府的規矩應比國公府還要大一些。確實如此,除非是睿親王回府,或皇帝、皇后及各親王駕臨,再如像大婚那樣的盛事,否則就連王妃也是從旁邊的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