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了的。
果然,接下來皇帝便將手上張西平貪墨的證據遞給了舉薦人楊鑫,張西平被定罪。而顧若明帶去的證人在魏彬逼問之下終於招架不住,也承認作的是偽證,朝廷一夜之間風向大變,皇上連連質問了那幾名證人許多回,全程下來居然都沒露絲毫破綻。
魏彬澄清汙點,季振元躬身請罪。
皇帝雖然並不喜歡被愚弄,但是季振元是剛上任的首輔,太讓他下不來臺也於朝政不利,於是便就趁著有人求情時趁機下了臺,免他無罪。而張西平貪墨之事卻不能放過,是以當場把張西平貶去雲南轄下任知州。
放掉一個張西平,這對季振元這邊來說倒也不算什麼大的損失。
至於謝榮,卻是在季振元的慷慨陳詞中被無視了過去。雖然謝榮的確有教女無方的過錯,但畢竟當時他的確不在府裡,硬要給他安上個罪名也不恰當。再加之,謝榮是詹事府的人,如今太子監國,如果說他出面來為謝榮求求情還好,偏偏他無動於衷。
皇帝思慮了片刻,居然就準了季振元的請求,把謝榮的罪給免了。
接下來的事就很順理成章了,護國公請求允准魏彬入閣,右丞於士林、內閣段仲明、沈皓率十數人附議。皇帝當廷下旨,此事議定。
大好訊息很快就傳出了宮外,魏彬這方大勝,從此之後內閣之中也有了謝家兄妹的力量。謝琬聽得傳話並不過癮,好在晌午就接到了魏夫人的帖子,邀請過府敘話,這才又趕忙梳洗換衣趕過去。
而這邊廂下朝之後,季振元也傳了謝榮進府。
兩個人在後園子涼亭裡面對面坐定,謝榮神情木然,舉起面前的茶連喝了兩泡。季振元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這次雖然兵部侍郎的位置不再屬於你我,但是老夫承諾,兩個月之內老夫定把你調進六部,這點,老夫還是可以做到的。”
謝榮看著石桌,唇角微動了下,說道:“多謝恩師。”
季振元神情黯下來,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不過是些小小挫折,你就這般灰心喪氣了不成?”說完他放緩語氣,嘆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與魏家的事情鬧出來最後卻還是沒能把張西平推上去。
“可是此次我若不拋掉張西平,張閣老會被拖進去不說,鄭鐸也會被連累,到時壞了七先生的大事如何是好?霍達那邊這次突然捉拿駱七,很明顯早已經盯上了他,為了顧全大局,偶爾我們也必須得丟卒保車!”
192 親疏
低沉的喝斥音在耳邊嗡嗡作響,謝榮默了半晌,而後把眉舒開,垂首道:“恩師教誨得是。學生愚鈍了。”說完,他抬起頭來,看著季振元:“有件事學生一直想問恩師,七先生究竟是誰?恩師如今位高權重,亦可說一呼百應,為何仍要聽從七先生暗中指派行事?”
季振元抿唇,扭頭望著湖水。悠長緩慢的語音長久後才從他喉間漫出來。
“他是我恩人的後嗣。”
散朝之後,皇帝這裡也留下了護國公。
“真是巧啊,這邊廂魏彬前腳被謝榮告,那邊廂張西平就被靳永告,你們都當朕是聾是瞎的是吧?”他捧著茶杯,盯著面前眼觀鼻鼻觀心的護國公。“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那點花花腸子,挖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出來攻擊對方,你說說,你們跟那些罵街的村婦有什麼區別?還有些高官重臣的體統沒有?”
護國公恭謹地道:“皇上聖明。”
皇帝哼了聲,啜了口茶,然後道:“魏彬行事嚴謹,堪當大任,可是如果一個人名聲太完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護國公聞言躬下身去:“皇上放心,被謝榮這一告,他的名聲已經不完美了。”
皇帝點點頭,揮手道:“下去吧。”
護國公沉吟了下,說道:“昱兒挺惦記皇上的,皇上不問問他?”
皇帝在龍椅上頓了許久,然後仰靠下去,閉上眼睛:“一個庶民,有什麼好問的。”
護國公駕馬出了宮,在大街上頓了頓,便就直接往碼頭去。
殷昱這會兒正頂著太陽帶兵巡視,聽說護國公到來,便即刻趕往營房。
朝上的事他顯然早知道了,因而並沒急著開口相問。只是讓了護國公上坐,然後執壺替他斟茶。
護國公也似乎知道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開口便說道:“我才從宮裡出來,皇上的意思對魏彬還是滿意的。我估摸著之前他也是想借著謝榮他們這一鬧看看魏彬的深淺,沒想到一試倒試出真金來。魏彬此人雖然有些常人免不了的小毛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