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因為當時交代的一個月期限已經到達,鄭王這邊卻把一顆心緊提到喉嚨口了,聽說殷昱奉旨接管了這案子,卻是更加著急起來,殷昱跟他有宿仇,雖然都說他手上已經有了殷磊下落的線索,可誰知道他會不會賣力去找?萬一他要是隨便使點什麼詭計,明明人是活的,結果卻被他弄死了怎麼辦?
鄭王到此時可是越加的不放心了,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安穆王府求情,只得讓人放了話出來,說是如果殷磊能安然無恙回來,必然上安穆王府登門重謝。
謝琬在王府裡可是聽著下面人的回話覺得好笑,莫說他們沒這個要殷磊的命的心思,就是有這份心思,是他幾句話就能抹去的嗎?殷磊她不會殺,但是這份情她卻也不會領!
“你們也放出話去,就說過了今夜一更殷磊還沒回來,那麼大家就都不用等了,殷磊肯定沒命。”
這話在當日傍晚傳到鄭王府,王府全府人的心可都提起來了,這個時候就連鄭王妃也不由得提心吊膽,殷磊要是真死了,鄭王無人可怪,不得怪到她的頭上?
於是前半夜王府裡的氣氛可真叫緊張。而隨著時間後移,越接著子時越是讓人心驚,而四處打聽訊息的人卻還是沒有打聽來殷磊的訊息,一直守到三更,哪曾有殷磊的半點影子?隨著許側妃的第一聲哭,鄭王府悲聲漸起,很快就淹沒了整個王府。
這一夜鄭王府的哀傷就不必說了,到了早上,門房才睜眼,就聽角門外有人拍打門板,聲音竟十分熟悉。門房疑惑地把門開啟,就見被安穆王府幾名兵丁押著的殷磊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
鄭王折騰了一整夜,正悲傷不知所已,忽然聽得殷磊又安然無恙地回了來,一口心血沒順好,噗地一聲就淋在了花開富貴的蜀繡大屏風上!
謝琬聽說鄭王吐了血,抿唇吃了口茶,說道:“該。”
劫匪的事就算這麼落定了。當然事後還是做了番掩飾,藉機搗毀了幾座暗放印子錢的賭場,“找”到的殷磊。而皇帝雖然看上去贏了這場局。可是殷昱又因此拿到了清剿亂黨餘孽的實差,實在也算撈回了本。而就算丟臉也是丟了七先生的臉,與他們何干?
其實這個決定並非臨時起意,在逼著七先生冒頭的時候謝琬隱約就有這樣的想法,七先生只有讓殷昱領頭清剿最為合適,也最有好處。加上那夜證實謝榮賊心未死,已與七先生有勾結,她本就起心要對付謝榮,魏彬提出來讓殷昱領這個職銜時。她就順便把這想法提了出來。
接下來她該做的,就是動手除謝榮了。不過,這得在廖卓確切跟蹤到了七先生的去向之後才能行事,而眼下,她得開始佈署。
只是這七先生果然沉得住氣,這幾日廖卓守在七先生宅子外也沒有見到有任何人出來,因而也無從探聽起他究竟來自哪府之上,不過從這幾日各衙門並沒什麼人接連幾日請假休沐耽誤公事來看,這卻也由此證明一點,七先生不是朝堂中人。
他不是朝堂中人。又會是什麼人呢?他不是朝中大臣,又怎麼會知道朝中這麼多事?
難道,他會是朝中什麼人的家屬或者親戚?可誰家的親戚家屬有著這麼強大的本事。寧願謀奪天下,也不願進朝為官呢?
隔日下晌,她正在在屋裡一面教殷煦認字,一面琢磨著心思的時候,周南回來了:“王妃,皇上又召謝榮去宮裡了。”
“說什麼了?”她把製成的小紙片一張張放在殷煦面前。
“皇上似乎要重用謝榮,把修復通州河兩岸河床的事交給他了。”
謝琬唔了聲,拿著紙片站起來。
皇帝要重用謝榮這是遲早的事,但是動作來的這麼快。多半是受了殷昱這事的刺激。皇帝要動作,那他們也得加緊動作了。殷曜不能再呆在乾清宮,必須得讓他出宮來!
“殷曜不是要該封王開府了麼?這是禮部的事。得請段仲明去催催皇上才成。”
她重新在榻上坐下,指著紙片上的“人”字教殷煦認起來。
殷曜因為與宮女廝混被斥,險此被關進冷宮幽閉,雖然事後有驚無險,可是太子知道後卻打了他十板子,鄭側妃也又是哭又是罵地捉著他嘮叨了一天一夜,於是傷好後這些日子再不敢亂來了,日日老老實實呆在乾清宮裡,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段仲明進宮來請奏冊封他為溫禧王的時候,他正在乾清宮給皇帝整理奏摺,段仲明說話的時候皇帝一聲不吭,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好像沒這回事似的。而段仲明也有幾分尷尬之色,也不知如何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