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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琬也沒有去追,不管怎麼樣,任誰知道自己的父親隨時西去都會受不了的,她寧願讓他一個人靜靜,去消化消化這個噩耗。
這天夜裡殷昱沒有回來,謝琬送殷昭出府的時候正碰上他回府,殷昭喚了聲大哥就上了車,示意謝琬回去不必理她。
謝琬跟著他去了書房,讓內侍打了水來侍候梳洗,又讓人端了奶羹點心過來。殷昱一邊吃一面道:“昨兒我進了宮。像小時候那樣跟父親下了半晚上的棋,然後贏了他三局,他卻很高興,賞了我一塊墨石。後來我就去了魏府,見了魏彬。”
謝琬點點頭,伸手給他佈菜,“這麼說,魏閣老他們現在都知道了。”
“只告訴了魏彬和靳永。”殷昱道,“到底這事還不宜聲張。可如果不說,沒有呼應,我們也不好行事。護國公府那邊暫且先別說,皇上交代讓父親保密,估計也是為著朝廷引起混亂。這訊息若是散播開,不但鄭家會按捺不住,霍家也會按捺不住的。”
殷昱即使不交代,謝琬也不會跟霍家露口風,雖然紙裡包不住火,但是拖得一日算一日。
這件事弄明白了,行事有變化是殷昱和魏彬他們的事,謝琬其實除了心裡多了些哀惋之意,面上也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她也從殷昭那裡拿了幾本醫書來,瞭解了一些先天心疾的禁忌。於是在往後進宮的時候,就更多了幾分謹慎。
東宮如今在籌備殷昭的婚事,殷昭回宮後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要不斷地試喜服和接受各種提點。
鄭側妃和武側妃近日也在鳳棲宮忙進忙出的,身為側妃,這是必須的,就是太子妃不派任務給她們,她們也要自己尋些事情來做,這日鄭側妃見著棲霞殿裡的簾子還未掛上,出來時便就在月臺上遇見了陳復禮。
“喲,陳太醫這是怎麼了?”
鄭側妃盯著他左頰下一道極顯眼的紅痕說道。
這紅痕便是前兩日夜裡被錢壯劫持時勒出來的,不止這道,身上還落了好幾道,陳復禮自詡斯文人,被無辜弄出幾道傷來心裡正憋著氣沒處發,聽見她這麼問,便就躬身道:“回側妃的話,不過是那夜回府時被瘋狗追著摔了幾跤。”
鄭側妃聽他這話,便知是在撒謊,只怕是跟夫人在後宅鬧架不方便說,但是這又不關她的事,於是笑了笑,也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轉了個彎她忽然又疑惑起來,陳復禮一般斯文,就算是跟夫人爭執,又怎麼會以瘋狗相稱呢?可見是仇家。
可他常年在宮中,這兩年在宮外的日子極少,而且太醫院又不參與朝政,他又不可能招來什麼仇家,一個朝廷命官,就算在外有私仇,也不可能被罔顧身份地毆打,為什麼會在這僅有的一次出宮回府之時被人打呢?
在宮裡呆久了,總是忍不住格外的疑心。
陳復禮雖然與朝政無干,可他卻同時掌管著太子和皇帝的龍體,這個人對他來說也許還是有不少用處的。她想了想,喚來身邊太監,交代了幾句下去。
正文、343 不甘
殷昭這邊大婚之事進行得有條不紊,謝琬也在預備著添妝以及以隨同大婚隊伍前去魯國公府送親的事宜。
這邊廂謝榮卻在府裡等來了謝芸打聽來的訊息。
“沒聽說太子殿下有什麼不妥,只是據說太醫院醫正陳復禮每隔兩日都必須會上東宮給殿下請平安脈。就如跟皇上一樣。不過在早些年並沒有這樣的慣例,就是請平安脈也只需隔十天半月的一次,有的甚至是一個月。”
謝榮問道:“這些你都是跟誰打聽來的?”
“兒子是跟靖江王府上打聽來的。”謝芸道,“父親難道忘了,我與靖江王府上的二爺曾有幾分交情,前兩日正好聽說他在寶硯齋選字畫,於是就裝作偶遇進了去,邀他上茶樓裡坐了坐。二爺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謝榮點點頭,凝眉看著窗外。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學了季振元這個習慣,但凡有心事的時候,總是愛對著窗外沉思。
太子數年前曾經久病過一場,程度無人得知,但是自那以後他性情大變,然後以休養為名停止了一切有危險的活動,所以太子恐有不足之症這是大家心裡都有數的,但是看他素日如若常人一般,又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病,以及嚴重到什麼程度。
“父親,這件事很重要嗎?”謝芸看他面色凝重,不由問道。
謝榮唔了一聲,轉過身來。重不重要,得看太子是不是真的有病,以及病到如何程度。他不會甘於呆在靳永手下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