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鋮點頭,“那你收拾下,儘早離開吧。”
“好!”容錦應道。
韓鋮本還待再說幾句話,只是,幾番躊躇卻是無從開口。
最後乾脆一咬牙,直接站了起來,“我等會會讓管家送二十萬兩銀票來,你帶著這些銀票去找燕離,回京山也好,回東夏也好,省著點用,吃穿也不用愁了!”
二十萬兩銀票,她就是錦衣玉食不事生產這一輩子也夠了,哪裡還用得著省著點用。
容錦看著眼前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裡隱隱生起一抹淡淡的酸澀。
“不……”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在我心裡,你和華兒、思兒是一樣的。”韓鋮的聲音打斷容錦的話。
下一瞬,韓鋮已經大步離去。
容錦看著一瞬間空蕩蕩的門口,良久無語。
她信嗎?
她想她是信的吧?
“姑娘。”
耳邊響起杏雨的聲音。
容錦回神,轉身對滿目擔憂看著她的杏雨說道:“收拾下,我們離開王府。”
杏雨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姑娘當日說過,我們不定住多少日子,好些箱籠都不曾開啟過。”
容錦聞言,不由便笑了笑。
也許,在她心裡,她從來就不曾將戰王府當成她的家吧?
不然,又豈會心心念唸的想著離開呢?
“杏花那,你去跟她說下。”容錦對杏雨說道。
杏雨應了一聲,卻沒有當即走開,而是抬頭看向容錦,問道:“姑娘,我們去哪裡呢?”
“進宮!”容錦斬釘截鐵的說道。
43皇上聖明
北齊不同於東夏。
皇子們只有封王大婚後才會搬離皇宮,在皇城另闢府邸,以各自的封號來給府邸命名居住。
燕正天膝下除了已是弱冠之年的大皇子燕翊和二皇子燕軻外,還有一個年及黃口的四皇子燕進,以及齠年的五皇子燕嶼和七皇子燕玄!三皇子和六皇子早年夭折。
“若是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寧可不要那個位置……可是,我錯了嗎?翊兒錯了嗎?難道這一切原本不該是屬於我們母子的嗎……我好悔,我真的好悔啊……”淒厲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殿內響起一陣喧譁聲,有人急聲喊著宣太醫。
此時在殿內伺候的太監,恨不能戳聾自己的耳朵,淑妃娘娘雖然聲聲自責,可這自責聲中,哪一句不是暗指皇上?但不管他們怎麼想,卻終是聲聲入耳。
淑妃保養得當如花信之年臉上,此時卻是一瞬仿若蒼老十歲,原本看著年輕的面容哪裡還有彼時的溫婉柔約!而此時跟著她來的宮女,玉梅更是緊走幾步上前輕手順著她因為氣急而起伏不定的胸口,讓她順下這口氣。
小宮女璃茉則將從圓上端了茶盞遞上前,小聲道:“娘娘,您喝口水,緩緩氣吧。”
玉梅接過璃茉的水杯,侍候著淑妃喝下,而淑妃方才一口氣差點沒倒過來的情況,總算是緩和了過來。
而與淑妃相向而坐的皇帝燕正天,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起身,低垂了眉眼,誰也不知道這時候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淑妃這一聲聲泣血的哭訴到底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燕翊才被送回皇宮,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便被宣召來了他的明光殿。
不知道過了多久,內殿終於有了動靜。
幾乎是與此同時,立即便有人從內殿走了出來,回稟道:“皇上,娘娘,大殿下身上並無外傷,腹中積水也已催出,只是……”
“只是什麼?”
一直低垂著眉眼的燕正天緩緩抬頭,目光陰鷙的看向出來回話的太醫。
天子之威,又有幾人能抵抗?
太醫雖然沒有抬頭,但那稅利的好似能穿透他身體的目光卻讓他兩股戰戰,一瞬間溼了後背。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不回話,“只是,殿下溺水太久,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醒轉。”
“一時半會兒難以醒轉?”淑妃賀蘭馨霍然起身,一步衝到太醫面前,急聲問道:“那什麼時候會醒轉?”
“這……”
太醫不敢抬頭,亦不敢回話。
“淑妃娘娘在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燕正天緊接著問道。
“臣……”太醫額頭上立時便冒出一片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臣,臣……”
臣了幾個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