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老宮人退下,麗妃又指了身邊的大宮女,“知畫,你帶幾個人將縣主先抬去屋裡,等太醫來看。”
“是,娘娘。”
知畫應了一聲,指了名腰身粗壯的宮女,在幾名侍女的幫助下,背起了地上的蔣淑貞,才要往屋裡走時,不想,一道纖細的身影,卻是冷哼一聲,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知畫擰了眉頭,看向擋住她路的琳琅,“這位姑娘,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我們少主的屋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琳琅冷聲說道,眼見知畫在聽到那聲“阿貓阿狗”幾不可見的蹙了眉頭時,驀的便氣沉丹田,喝道:“滾!”
那一聲“滾”,雖不如佛門獅子吼那般,震懾人心,可對於知畫這種深宮女子,卻同樣威力不小!
果然,前一刻還姿態嫻雅的知畫,被琳琅那一聲暗含內力的一聲“滾”字,吼得當即臉色一白,心頭一顫,腳一軟,差點便倒在了地上。
“大膽!”
麗妃這會子差點就氣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
自已的侄女難得進趟宮,被打得生死不知,這會子,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面,自已的宮人被人當面叫“滾”,她要是不找回這個場子,她往後在這宮裡還怎麼混!
當下,麗妃想也不想,一步上前,抬手便要扇琳琅耳光。
琳琅眉梢輕揚,眸間閃過一抹戾色,便要還手。
“琳琅!”
藍姨暗含阻止的輕喝聲適時響起。
琳琅輕聲一哼,一個縱身,避開了麗妃掄下的那一巴掌。
麗妃哪裡能想到,一巴掌會落空,力道收勢不住,踉蹌著便往前撲去,踩著了自已的裙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撲哧”一聲,琳琅不厚道的笑了。
“娘娘!”
知畫連忙上前去扶麗妃。
攥著知畫手的麗妃,一張臉扭曲的幾近猙獰,便在她咬牙幾欲瘋狂時,童喜慣有的唱喝聲響起,“皇上駕到!”
前一刻,才眉眼兇狠的似要吃人的麗妃,在聽到那聲“皇上駕到”後,“嗷”一聲,就勢趴在了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一陣凌亂的步子聲響起。
燕正天一行人急急的自外面走了進來。
一行人裡,卻是除了燕正天外,還有另外幾個穿蟒袍,或年長或年幼的男子。此刻,那些人緊隨在燕正天身後,目光一瞬間便落在了站在那如同一道冰山散發著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燕離身上。
聯想到之前童喜的來請,再看了看眼前這些人同樣穿黃色,只胸前刺繡卻非龍而是蟒,燕離傾刻間便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這些人應該就是北齊的親王了吧?
他目光淡漠疏離的自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燕正天身側,一鬚眉皆白,雖瘦卻精神瞿爍,看起來約有六旬出頭的老者身上。
想來,這應該就是掌管宗人府的宗人令,晉王,燕棣吧?
燕離在打量眾人,同樣的幾位王爺也在打量他。
見過護國公主的人,此刻都只有一個念頭,像,真的是太像了!
而沒見過護國公主的人,此刻也只有一個念頭,靠,這是哪裡崩出來的妖孽!
“這,這是怎麼回事?”
燕正天茫然的聲音響起。
“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麗妃淒厲的哭喊聲響起,下一刻,便看到她滿臉淚水膝行到燕正天身前,傷心欲絕的匍匐在燕正天腳下,哀哀哭道:“皇上,臣妾沒法活了啊!”
嗤!
一聲譏誚的笑聲響起。
正哭得聲情並茂的麗妃被這譏誚的笑聲一刺,頓時便僵了僵,但很快,她便又重新哭喊了起來,只反反覆覆便是那句“沒法活了”,大有燕正天不給她做主,就是要她去死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燕正天冷聲喝道,“好端端的,你跑到韶慶殿來鬧什麼?”
才哭得好似死了爹孃的麗妃,聽得燕正天這一聲冷喝,頓時又氣又急,一張清麗的臉漲成了個豬肝紫不說,嘴唇皮更是哆嗦得停不下來。
“皇上,容稟,我家娘娘原在拾翠殿歇著,是得知華容縣主被人打了,這才急急趕了來的”一邊知畫眼見自家娘娘氣得說不出話,只得壯著膽子上前說道。
“華容?”燕正天神色越發茫然不解,“華容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打了?”
知畫不敢回答,只抬頭目光驚懼的看了眼不遠處生人勿近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