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方才回神,緩緩挑起蓋頭,心裡竟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待瞧見那熟悉的眉眼,心裡方才踏實了,卻仍不捨得移開目光。
青翎見他直愣愣盯著自己看,不禁道:“看什麼呢,難道不認識了。”
陸敬瀾:“剛我心裡還想,若掀開蓋頭不是我的翎丫頭該怎麼辦?”
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旁邊的喜娘聽在耳裡也只是暗笑,心說,怪不得陸家這樣人家的少爺竟娶了個小門小戶的姑娘,瞧這意思,早就成心尖子了。
窗外頭敬瀾幾個國子監裡的同年可沒喜娘這麼厚道,聽見之後紛紛大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粗嗓門的道:“敬瀾老弟瞧清楚不是別人就成了,這會兒入洞房還早呢,若不出來陪我們吃酒,我們可進去鬧弟妹了,到時若有冒犯之處,老弟可別惱。”
敬瀾沒轍小聲道:“你且歇一會兒,我去打發了他們就來。”說著站起來走了。
青翎聽見外頭帶著頭打趣的仍是剛那個粗嗓門的,不禁問穀雨:“剛說話的人是誰,你可知道?”
穀雨:“聽長福說跟姑爺同榜的狀元郎,雖才高八斗,性情卻像個粗漢子,人有些不拘小節,嗓門也大,想來是他。”
青翎點頭:“可見人不可貌相。”
穀雨笑道:“這話是,像咱們姑爺這樣十全的可難找了,小姐是不知道,您如今可招恨了。”
青翎:“這話從哪兒說的,我招什麼恨?”
穀雨:“那天跨馬遊街的時候,多少閨秀都盯上姑爺了,可姑爺偏娶了小姐,怎能不招恨。”
旁邊的喜娘笑道:“不是招恨,是羨慕奶奶的福氣。”
小滿撇撇嘴:“娶了我們家小姐才是福氣呢。”
喜娘莞爾,心裡雖不同意小滿的話,嘴上卻道:“可是,娶了奶奶這樣的美人也是少爺的福氣。”
青翎看了穀雨一眼,穀雨會意,把準備好的荷包給了喜娘:“辛苦幾位媽媽了,這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兒心意,幾位媽媽不要推辭才是。”
那兩位喜娘都是老滑頭了,入手一掂就樂了,沉甸甸的壓手,估摸得有五兩之多,心說別看胡家不怎麼起眼,這出手可比那些豪門貴府的都大方,忙又說了一串吉祥話,才退了下去。
小滿道:“這些媽媽什麼都不知道,還當咱們小姐嫁過來佔了多大便宜呢。”
穀雨:“她們不過兩個婆子罷了,樂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唄,你非跟她們爭執這個做什麼,剛進來的時候,我瞧見福子正跟陸家一個齊整丫頭說話兒呢,滿臉的笑,你還不去瞧瞧,仔細那小子有了外心,可沒你什麼事兒了。”
小滿聽了氣得臉都變了,忙跟青翎說了一聲跑出去了。
青翎:“你這丫頭知道小滿心實還非逗她做什麼,一會兒不定出去找福子打架去了。”
穀雨笑道:“打架才好,他們倆越打越親,省的她在這兒胡說八道,叫陸家人聽了去不妥。”
主僕倆正說著,就聽見外頭的動靜,穀雨忙道:“是姑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青翧跟溫子然一左一右架著陸敬瀾一步三晃的走了進來,一進來撲面便是刺鼻的酒氣。
青翎不禁皺了皺眉:“怎麼吃得這麼醉。”
扶著敬瀾躺在床上,青翧嘿嘿一笑:“那個,二姐我先走了啊,前頭的席還沒散呢。”撂下話一溜煙跑了。
溫子然倒沒動,而是開口道:“你也別惱,有人心裡不自在,便多灌新郎官幾杯酒。”
青翎一聽就知道說的是誰,懶得搭理他:“溫世子不走,莫非是要客串喜娘不成。”
溫子然咳嗽了一聲:“你這丫頭還真是不解風情,得了 ,不解也好,真解了倒麻煩,不用你趕,我知道你不待見我,走了就是。”說著轉身出去了。
穀雨:“這位世子爺先頭瞧著還好,如今怎麼越發顛三倒四的。”
青翎:“想是受了什麼刺激。”低頭看了眼床上的醉漢,叫穀雨去端醒酒湯來,自己彎腰先給他脫了鞋,又見他滿臉通紅,額頭有些汗意,想是讓酒燥的發熱,便伸手去解他的喜袍。
剛解開脖子下的盤扣,忽然就給一隻手抓住。青翎愣了愣,見陸敬瀾已經睜開了眼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眼裡哪有半點醉意。
青翎:“你沒醉?”
敬瀾坐了起來:“我可不傻,好容易盼到今兒,吃醉了豈不耽擱了正事。”
青翎兒給他說的俏臉一紅,縮回手:“你倒會裝,連我都給你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