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抿著氣,和她這一波人上前去接下前排打過的人手裡的槍,然後便站去指定位置上端起槍來。抵肩貼腮也不知道端得規範不規範,反正不敢有什麼表情。想著被罵就罵吧,就厚臉皮當沒聽見了,總之也不會就她一個人被罵。
而換了新的一批人上來後,安卜便重複之前做過的事情,從排頭開始一個個糾正大家的動作。糾正好了,便讓她們自己往對應的靶子上射擊。這樣糾正到排尾,別人都射了一發,只有蔣珂還端著槍站著,不敢亂開槍。
安卜最後走到她旁邊,臉上看不出與指導其他女兵時候有什麼不同的神色,只看了看她輕聲說:“不要緊張,抵肩的位置有點低,再高一點。”
蔣珂眉心微蹙,表情認真得有點過分。聽到安卜的話,她便把抵肩的位置往上挪了一點,這一挪好像又高了,其實還是緊張。
安卜唇間抿著笑,便過去站到她身後,目光順一順她手裡槍槓的方向,然後上手去幫她調整端槍抵肩的位置。位置調好了,看她還是緊張,這便直接站在她後面張開雙臂環住她,雙手放在她的手上,左手壓著她的手背端槍,右手壓著她的手指搭到扳機上。
本來天氣冷,蔣珂端槍露在外面的雙手凍得冰涼,安卜雙手覆在她手背上的時候便感受到了明顯的溫度,她心裡一緊,下意識就要把手縮回來往後退,可雙手被安卜握著也就縮動了一點,身子在他懷裡就更動不了了。
安卜保持這樣的姿勢只當沒事人一樣,微微低頭,呼吸就在她耳邊,還跟她說:“不要緊張,貼腮不要太緊,目標、準心、照門,三點一線,我數到三,你屏住呼吸,一、二、三……”
蔣珂照著安卜說的屏住呼吸之時,手下的扳機也被他扣動,耳邊響起“嘭”的一聲,子彈飛了出去。因為安卜穩住了她所有動作並墊住了她的背,射擊時候的後坐力也沒有產生多大影響,至少沒有懟得她身子不穩,子彈射出去的方向也沒產生太大偏差。
一發子彈打出去後,安卜順手把子彈上到槍膛裡,然後鬆開蔣珂的手,往旁邊站站,看著她說:“很簡單,再試試。”
蔣珂抿唇轉頭看他一眼,看到他嘴角呷著一點笑,自己耳根還有些燙。幸虧被雷鋒帽壓著,不管是安卜還是別人都看不見。
她看了安卜一眼就轉過了頭來,按著他剛才給自己定好的姿勢架起槍,貼腮瞄準,屏住呼吸穩住肩膀扣扳機,打出一發後隔幾秒,子彈上膛再打下一發。
安卜在她旁邊誇她,“很好。”
蔣珂臉頰微紅,打完了把槍交給下面來的人,一直很規矩,半句話都沒跟安卜搭。
射擊訓練一上午的時間也就夠了,下午文工團的人又練投彈。說起來都拿做新奇的事,但其實都有危險。安卜幫著教練很是嚴肅地指導每一個人,就怕誰毛毛躁躁的把手榴彈亂扔,或者磨磨嘰嘰扔不出去再把自己胳膊炸了。
投彈練習的時間不長,之後就是真的玩玩鬧鬧摔跤格鬥。有興趣的就往場子上,比試比試較量較量,沒有興趣的在旁看熱鬧,或者連看也沒興趣的,就在旁邊坐著休息,聊聊天說說話。
文工團外出拉練總共是兩天,所以這一天訓練過去,還要住一晚,明天訓練一天,傍晚坐車回軍區。到了晚上的時候沒了多少事,男兵女兵各自三五成群地找樂子。有的在空地上燒起一堆篝火,圍著坐成一圈,玩玩遊戲唱唱歌。有的兩個三個在荒地上仰面躺著,看冬季夜空裡的星星。
蔣珂和施纖纖覺得外面冷,就在帳篷裡呆的,說些有的沒的閒話。兩個人聊起各自的老家,一個蘇州一個北京,北京只說了一點,後來基本就都在說蘇州。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的好大約只有居住過的人才知道。蔣珂聽著施纖纖說蘇州的山塘街平江路,比較著和幾十年後有什麼不同。她的家鄉,有兩個。
閒話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在蔣珂因為疲累忍不住有些產生睏意的時候,帳篷外突然響起了男兵的聲音。睏意一時間散了些,她又把眼睛睜得圓圓的。
施纖纖聽到外頭有人叫,已經爬起身子來,去開啟了帳篷的門。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安卜,所以她開啟帳門後直接就問:“怎麼了?”
安卜旁邊還站著昌傑明,正搭著他的肩膀。安卜還沒說話呢,昌傑明就先看著施纖纖開了口說:“悶在帳篷幹什麼?好不容易有兩天自由一點的日子,你們就在帳篷裡睡覺?明天回去以後,又得每晚排練,想玩都沒得玩。”
施纖纖看看他,“玩什麼?”
昌傑明把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