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澤的左手很疼,他知道必須得抓緊,不知道自己抓的是這藤蔓能撐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手還能撐多久。
經過唐靖澤這麼一提醒,喬箏的腳試圖在崖壁上找可以落腳的地方,第一次找到了一個土塊,一踩上去身子就又掉了下去,第二次,第三次都失敗了,可每一次失敗後,感覺唐靖澤握在手腕上握緊一分,讓喬箏確信,他一定不會放開自己,唯一一種可能性兩人一起掉下去。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能停了,但是唐靖澤卻是一頭的水,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他笑著對喬箏說:“沒事兒,慢慢來,慢慢試,我還能撐得住。”
看到這笑容,喬箏覺得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又一次地嘗試,這一次,她似乎踩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用力踩上去,竟然沒有塌。
與此同時,唐靖澤也感覺到了手上的重力減輕,知道喬箏踩穩了,手上開始用力,喬箏也配合他一起往上用力,在手臂可以扒住懸崖邊的時候,喬箏的另一隻手撐住施力,唐靖澤連拖帶拽地終於把喬箏給拉了上來,然後兩個人都脫力般並排躺在泥濘的山路上,重重地喘著粗氣,然後扭頭相視一笑,有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特別是喬箏,她剛才真的好幾次都以為自己要掉下去了,以為自己莫名其妙擁有的第二次生命又要逝去了,可唐靖澤卻始終緊抓著她的手,用輕鬆的微笑和堅定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心安,這是第一次,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個世界,除了喬SIR以外的人,有一個人讓自己心安。
喬箏注意到,唐靖澤的右手還在不自覺的抽搐著,應該是剛才拽自己拽得太久,有點物理性疼痛,喬箏坐直身體,拉起他的手給他捏了捏:“手沒事兒?”
被喬箏主動抓住手的唐靖澤勾起了嘴角,把右手臂彎了彎給喬箏看:“你看,靈活著呢。倒是你,站起來活動活動,看摔著哪兒沒?”
聽他這麼一說,喬箏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身體,幸運的是,除了有些擦傷,沒有傷到骨頭,喬箏和唐靖澤都鬆了口氣。
看看時間,距離從山莊出來,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在這兒帶了快一個小時,手機上也有不少來自杜老闆的電話,唐靖澤給他回了電話,對喬箏說道:“我們該回去了,孩子們都很擔心。”
因為沒了電筒,加上之前的意外,兩人手牽著手在狹窄的山路上慢慢地往回走。
杜老闆焦急地在山莊門前翹首以盼,畢竟是自己山莊的客人,而且看這談吐休養,也不像是普通人,要是真在自己這兒出了什麼事兒,自己可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無奈地看了看身邊那個還穿著雨衣的小男孩兒一眼,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居然敢在荒山野嶺一個人走,剛才找到他的時候,還打著手電筒在路上走呢,自己問他是不是唐浩,他也只是表情淡定地點點頭,然後知道他爸爸媽媽在找他,又是一語不發跟著上了車。
小男孩兒拉長了脖子看著門的方向,可能是在外邊呆了太久,他臉色被凍得有些慘白,讓他會房間裡睡覺,他也只是拉長了脖子往外邊看,終於,他們看到了兩個有些狼狽的身影。
唐浩一看見喬箏和唐靖澤就噠噠地跑了過去,可當他看道喬箏和唐靖澤的一身泥濘時,臉上的表情怔了怔,看到唐靖澤冰冷的表情時,默默地低下了頭。
“唐先生,喬小姐,你們這是怎麼弄的啊?怎麼這麼狼狽?”杜老闆驚聲叫道。
沒有看唐浩,唐靖澤對杜老闆歉意地笑笑:“杜老闆,今天給大家添麻煩了,明天結賬的時候煩請多算一點,算做給今天額外的酬謝。畢竟大半夜把工作人員吵醒幫我們找人,我們也很抱歉。”
杜老闆擺擺手:“孩子沒事就好,唐先生,你們受傷了?山莊裡有醫療箱,我去給你們拿。”
“有勞杜老闆了。”唐靖澤拉著喬箏往房間走。
唐浩見爸爸媽媽都不理自己,張張嘴要說什麼,卻沒能說出口,最後只能小跑著跟上他們的腳步,諾諾地叫著:“爸爸,媽媽。”
喬箏聽得心裡發酸,唐浩平時很少叫自己媽媽,而是直呼自己的姓名,過去喬箏覺得這樣以朋友的方式相處也挺不錯的,畢竟幾個孩子中,唐浩對自己的防備是最重的,以平等的朋友身份相處,或許能夠讓他更快地對自己開啟心扉,可今天唐浩鬧的這一出,不禁讓喬箏感到心寒。
唐浩想要跟在爸爸媽媽身後進屋,可是唐靖澤卻擋住了他的路,唐浩茫然地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唐靖澤:“爸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