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好整以暇的道,“買賣田地是要中人的,你們請的中人是誰?只要問一問就知道你付沒付銀子了。”
李大壯三兄弟並不是傻子,剛剛光顧著高興,現在才反應過來,這裡正是想分一杯羹,在逼著他們表態呢,但是這麼一大筆銀子,以他們這三叔公雁過拔毛的性子,兩千兩的話,一百兩都打發不了,就算是一百兩……
憑什麼要給一個外人?
可是地和房子也不算小數目,怎麼能還回去?這黑心的老東西,李大壯心裡暗罵,面上卻是笑道,“三叔公,看您說的,您還信不過我大妹嗎?中人請的就是馬大頭,要不我現在給您把他叫來?”
里正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看來這李大壯幾個是不識好歹呢,誰不知道那馬大頭是個膽小怕事的,李大壯嚇唬兩句估計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沈秋看著他們的明爭暗鬥,瞅準時機感激的哭道,“謝謝三叔爺,我不奢望要那些房子和地,只是……我要帶著弟弟過活,家裡一粒米都沒有,我家有八畝地大伯孃是立夏之後才‘買’過去的,我只求大伯孃把我們今年的口糧給我就行……”
里正正惱李大壯兄弟不識趣,聽了沈秋的話立刻打定主意要讓他們痛上一痛,好叫他們知道他這個里正的厲害。當下就對沈秋道,“放心,這買地也有買地的規矩,既然是種上莊稼以後才買的,那收成的至少四成要給賣家。”
里正說到這裡,淡淡的看了李氏兄弟一眼,對身後的一個老頭道,“現在正好秋收,阿東兄弟,你去場上告訴一下,讓把大牛家打下的糧食都送到這裡來。也不用來來回回拉著麻煩了。”
“三叔公!”李氏嚇了一跳,“您想什麼呢?我和他大伯養著他們,把糧食放這裡也不方便,就拉到我們家去就行了。再說了,他們三個,哪裡能吃的了那麼多糧食?”
里正看了李家三兄弟一眼,李大壯卻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只是拉住李氏道,“既然秋丫頭說自己能照顧了兩個弟弟,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反正你們也分了家,現在秋丫頭求的自己過日子,三叔公他們在這裡都給你作證,以後沒人能說你什麼,給四成收成也是規矩。這樣就兩清了,以後互不相干,還省得她天天鬧騰你,說你霸佔他們家的東西。”
李氏立刻就閉嘴了,是啊,還要這三個小畜生幹嘛?要是他們天天問她要玉佩怎麼辦?尤其是秋兒這丫頭,性子潑辣的很,要是急了,偷去了怎麼辦?用這些糧食打發了正好,反正她有了五百兩銀子,相比起來,留著他們三個的用處實在不大……
里正顯然也聽出了李大壯的意思,心裡惱怒,卻不好發作,沒好氣的對那阿東道,“阿東兄弟,沒聽到我的話麼?”
叫阿東的老頭立刻出門去了。
里正看到李氏和李家三兄弟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憋氣,不知好歹的東西,跟我鬥?總要讓你們知道老頭子的厲害!
沈秋對里正感激得不行,繼續強調道,“多謝三叔公,房子和地我都不要了,我以後就帶著弟弟們過日子,只要大伯孃把我娘那一對玉佩還我就行。”
里正還是一副溫和的表情,但語氣卻有些淡,“丫頭放心。”一聽就是敷衍。
沈秋做出一副信以為真又有些忐忑的模樣,到底沒敢再說什麼。今天,她的戲份到此為止。
李氏兄弟越想越坐不住,抓心撓肝的想知道那玉佩的事情,可里正在這裡,他們什麼都不能提,那麼大一筆銀子吶,該怎麼合計?怎麼賣,怎麼分?兄弟幾個終是沒忍住,等第一車糧食拉來的時候,就匆匆跟里正打了聲招呼拉著李氏回家去了。
里正看著他們急切的背影氣得胸脯起伏,對那叫做阿東的老頭道,“阿東你盯著,把大牛家今天打得所有的糧食都送過來!”
阿東有些遲疑,“這……所有?”沈大牛家種了十五畝麥子,沈大牛是個好吃懶做的,李氏也愛偷奸耍滑,因為從沈二牛家裡佔了不少便宜,花起銀子來也不手軟,這次收麥子足足僱了八個短工,前兩天已經收割的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是在麥場打麥子,今天一天打的糧食,八畝地的收成足足的。
里正瞪了阿東一眼道,“我沒糊塗!秋丫頭病成這樣,還有兩個小的要看顧,家裡什麼都沒有,多給點糧食怎麼了?你你給我好好盯著,一車都不能少!”說罷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那叫阿東的老頭本來也有些可憐沈秋姐弟,但礙於里正不好多說什麼,這下知道是里正想為難李氏,而且李氏那樣心黑,他倒是沒有一丁點的不安,一直讓短工們拉車拉到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