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羨魚頓時一怔,從鏡中看韓束痴痴的樣子,一時又微微燻紅了臉面。
倒是珠兒和招娣笑道:“聽見沒,我們以後可是服侍一品夫人的命。”
韓束聽了失神一會,也跟著笑了。
待到花羨魚打扮妥當,一行跟去十來個丫頭婆子端著今日要吃的,和要送的,便要往韓氏祠堂去了。
也只是才出了瀾庭閣,便見柳夫人哭哭啼啼地奔出整個二房所居的東大院,可見是也知道柳依依犯的事兒了。
韓束忖度了須臾,腳下故意慢了許多,“天還沒亮呢,還有些時候,不急。”
待到韓氏祠堂前的月臺時,柳夫人果然就不哭不鬧了,只是在燈火之下,她兩眼紅腫,怨氣沖天的,有些打眼。
柳依依也在的,只是臉色不大好,還不時咳嗽兩聲,聲音悶悶啞啞的。
只因今日要見舅姑認親,故而韓氏族裡不少人都在,韓涵也在。
吉時到,族長韓悼滑命開祠堂,眾人頓時按男女長幼分成兩列,只花羨魚、韓束和柳依依站中間。
韓悼滑主祭告韓氏先祖,再將花羨魚和柳依依登記入韓氏族譜,這方告訖。
眾人又浩浩蕩蕩往將軍府正院正廳裡去。
按禮法新媳婦要先見舅姑,所以花羨魚和柳依依同將自己熬湯羹高舉過定先給韓太夫人獻上,接著是韓悼滑和秦夫、柳夫人。
昨夜祠堂裡受了一夜的寒氣,柳依依早覺身上不好了,咳嗽、鼻塞還算好的,頭欲裂才是最讓她受不住的。
又加之一夜不得睡,柳依依只覺著眼前老發昏發黑,只是柳依依要強,不願在這種時候示弱,所以在畫絹的攙扶下強撐著。
用過湯羹,韓太夫人給柳依依一套六支的花頭赤金簪,給花羨魚兩副赤金鐲子。看著數量上有差,但分量都一樣的。
到韓悼滑和秦夫人,他們給柳依依的是一對金童玉女的蓮花簪,而柳夫人給花羨魚的是一個串檀香佛珠,還說:“我看你也不缺這些什麼金呀,銀的,這個正好,得空了念念佛靜靜心,少同妯娌生是非。”
柳夫人說得不倫不類的,可見眾人面上各樣的顏色。
只花羨魚淡淡的答應了。
開始認親。
柳依依為長房長媳,自然她先,從柳夫人開始。
柳依依有些搖搖晃晃地向柳夫人蹲福,道:“嬸子安。”
柳夫人見柳依依臉色不好,早心疼得不得了,柳依依才半蹲便被柳夫人扶了起來,“好了,好了,我的兒,趕緊起來吧。”說著摸出一個絹絲手帕來,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道:“我也沒有什麼好的給你,只得也給個佛珠。拿去吧。”
就聽有人在底下悄聲道:“這是打算把她們妯娌都往佛門清淨地引了不成?”頓時多少竊笑的。
柳依依回頭去看到底是誰嚼舌的,好日後小心應付,沒想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的,便接不穩柳夫人的手絹,讓一個金燦燦的手釧就從手絹裡滑了出來,“叮噹”一聲落地,被眾人瞧了個正著。
廳內頓時雅雀無語的,就算是柳夫人,此時面上也不好看了。
這時候,花羨魚忽然一伸腳,把手釧踢到後頭去了,面上卻當什麼都看不見。
要是柳夫人就這麼放過了,大夥也當事情過去了,可惜柳夫人是個不識好人心的,見花羨魚如此起身便教訓道:“你這是在我面前充奶奶的款嗎?只可惜手釧是我的嫁妝,還輪不著二奶奶你管的,我愛給誰,給誰。”
柳依依人雖病得有些恍惚了,但到底還是聽清柳夫人的話了,也知道這事兒要是一個處置不好,在族人裡她的名聲就不能有好了的,只是此時腦子不好使了,一時想不出法子來。
這時候就聽韓束道:“嬸子說的什麼手釧鐲子的,我怎麼沒瞧見。誰瞧見了?”
韓太夫人拿著壽仙杖往腳踏上一拄,“咚咚”的響,厲聲道:“誰都沒瞧見什麼手釧鐲子的,可見是你們二太太昨日高興多喝了幾杯,醉到今日還沒清醒過來的。”
見韓太夫人發話了,柳夫人便蔫了。
除了韓涵給柳依依些口頭上的刁難,接下來的認親,不是花羨魚還是柳依依都挺順利的。
只一件事兒,讓花羨魚留了個心眼,就是韓詩所佩戴的小荷包上的穗子,同昨夜他們在小校場裡得的那個荷包穗子十分相似。
認親畢,韓氏族裡的人便各自家去了。
韓悼滑也攜韓束前頭去了。
柳夫人這便要給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