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來;才要過去用飯;就聽見外頭有人來回道:“大奶奶那裡打發人來請爺過去用飯了。”
韓束這才想起好似是說過要去拘風院的,可一想到又要在人前端起表面功夫來;不如在花羨魚這裡自在;韓束越發覺著心累了。
花羨魚見韓束這形景;知道他累懶怠應酬所有人的;只是又不能不去;於是花羨魚道:“束哥哥不必勉強,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大奶奶那裡有我應付去。”
韓束還真不想動彈;只是一想又搖頭了,道:“不可,仔細大奶奶對你心生不滿,又添是非的。”
花羨魚那裡在意這些,把韓束按回座上,道:“束哥哥還不知道,你不在府裡的這些日子,我和大奶奶她就只剩下面上的禮了,暗地裡已水火不容。那裡還怕為你,和她再添罅隙的。你只管吃你的飯去,我出去瞧瞧。”
聞言,韓束一怔,著實是沒想到花羨魚和柳依依已鬧到這步田地了。
珠兒和招娣給韓束盛飯端來,韓束問她們道:“我不在家時,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出事兒?”招娣愣了愣,又回道:“正院裡的二姑娘和裕郡王府公子定親了,這算不算是事兒?”
韓束道:“自然。”可這樁他去給府里長輩報平安時,已經知道了,“可還有別的?”
招娣想了想,又道:“二奶奶獨自當家了,算不算一件?”
半月不到,花羨魚就把持住將軍府了?!
韓束又問道:“大奶奶就這麼心悅誠服了?”
珠兒嗤笑道:“那大奶奶她還想如何?說起來一概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結果,和我們奶奶一點兒都不相干。她就是想因此遷怒我們奶奶,也得尋著理兒了不是。”
麗娘那裡聽見了,過來瞪珠兒和招娣一眼,道:“多嘴多舌的蹄子還不快住口。主子們的事兒也是你們能說的。”一面說,一面往她自己身後使眼色。
花羨魚可是早囑咐過她們了,如今她當家了,有不少人歸順她,可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以後讓她們說話還是小心些為上。
珠兒和招娣瞥一眼在外侍立著,等著回事兒的僕婦,吐了吐舌頭再不敢做聲了。
從珠兒和招娣的幾句話,韓束知道花羨魚奪來全權主持中饋之事,是佔盡了道理的,誰也說不出她的不是來。
韓束這才放下心來,端起碗用飯再不言語。
那裡花羨魚出了上房,就見畫絹在外候著,便笑道:“畫絹姑娘來得正好,我才要打發人去告訴大奶奶。既然姑娘在這,就讓姑娘一併帶回去也是一樣的。”
畫絹向花羨魚蹲了禮,道:“不知二奶奶有什麼話讓奴婢轉告的?”
花羨魚道:“也不是我有什麼話,是爺說讓大奶奶不必等他了,明日便是中元節了,多少事情要商議的,今晚怕是不能去瞧大奶奶,只能待明日再過去了。”
畫絹聽了就是一怔。
花羨魚如今是當家了,可不是誰當家,誰便為大的,只以長幼之序而論。
柳依依比之花羨魚到底還佔著“長”稱,花羨魚怎麼就敢這般肆無忌憚地駁柳依依的臉面。
畫絹雖年輕,卻不比黃嬤嬤,是專逞口舌之快的,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小丫環,人微言輕的,這般形勢之下就是想為柳依依出頭,也不過以卵擊石,所以畫絹回說:“奴婢記下了。”便去了。
出瀾庭閣,畫絹才敢回頭看一眼,暗道:“這位二奶奶已然勢起的,今日擺明了就是以勢欺人。就算明知如此,她們卻也無可奈何。從前二太太在時,還能有個為大奶奶做主的人,如今大奶奶孤立無援,有冤無處訴。”
想到此處,畫絹心頭忽生一念,“二太太?是啦,怎麼都忘了,還有二太太呢。”
想罷,畫絹不再沮喪,腳下生風了一般,直往拘風院回的。
拘風院裡,柳依依站上房外的簷廊下,向來處望眼欲穿。
初一見畫絹回來了,柳依依頓時喜上眉梢,可再往畫絹身邊一瞧,見只畫絹一人再無別人了,柳依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時不禁又大失所望。
黃嬤嬤從上房出來,見畫絹回來了,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回來了?爺呢?”
畫絹遲疑須臾,道:“爺讓大奶奶不必等他了,明日再來瞧大奶奶。”
柳依依用力抿了抿嘴,疊在身前的手,驀然交握,生生把自己的都給握疼了。
黃嬤嬤憤憤道:“什麼?在二門上的時候爺和我說得好好的,回頭就來瞧大奶奶,怎麼一去那邊就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