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懷、喬中凱、花氏族人、康家、崔家一概都來相送。
花景途將家中最後一副梁抱石的畫《撲蝶》,贈與喬中凱,只是花景途也知喬中凱的性子,並未說是送,而道是託為保管。
喬中凱深知花景途的用意,又見他這般說,便不好推辭了。
罷了,花景途領著一家老小,後頭傅老爺子和李師孃三輛車,傅澤明騎著鐵青大走騾,依附著一道北上去了。
☆、第73章
第九回此依依非彼依依;韓太夫人擺壽宴(一)
因書館已歸朝廷所有,最後罪責只歸監管書館不力者;歐尚龍也洗脫了罪名;官復原職。
花景途帶著兩家人出了合浦縣,路經廣州拜望了歐尚龍;並辭行。
歐尚龍見花景途後;大讚花景途捐書館之舉為遠見卓識。
也知道花景途他們不過是小池魚,日後若不想被殃及避一避也好,所以歐尚龍給他們家都開了路條。
隨後兩家人才得已順利上了官道。
因楚氏、傅老爺子和李師孃的都是有了春秋之人;所以行程並不敢太快。
起先因都沒出過遠門的多;一路上的風景就是一根枯草讓他們覺著新鮮;一時有說有笑的;倒還愜意。
隻日子一長了;總是山嶺樹木的少見人煙,就膩了。
再說他們兩家人一路出了廣東,入了江西境,雖是在秋末還未入冬,但寒意到底深重了。
康敏和崔穎都不敢大意,趕緊將引枕、靠背、坐褥和小錦被都一一鋪設進車內,一來暖和,二則坐著也軟和,這才沒多遭罪。
花羨魚和花玄魚小姊妹倆,整日窩一車一個被窩裡,最是親密,有時天好時氣好,花淵魚和傅澤明會騎騾子活動活動,多時都會走她們姊妹的車旁,隔著窗子說話;有時崔穎不用在楚氏和康敏面前立規矩,也會到她們姊妹車裡來,照看這兩個小姑子,所以倆姊妹倒也不覺著悶了。
立冬之後,車子的帷幄也改了,換成夾心的了。
人便更不用說了,都是受不住冷的,才一起風,皮襖、鶴氅、披風、斗篷都一概往身上堆的。
可就是身上堆得再多,整日不得走動,也冷。
只是車裡也不好燒火盆炭爐的,做孫媳婦的崔穎便想了一法,灌湯婆子。
早上啟程前,每車裡灌上一個捂在錦被裡,晌午停下歇息用飯的功夫,在車外燒了水又換上,這樣又能滾燙了半天了。
康敏婆媳兩人雖想得好,只是總在車裡這方寸之地,好好的人也會憋出病來。
這一路上,楚氏和李師孃就病了幾回,就是傅老爺子也懨懨了一陣,只好碰上到了那裡的,就在那裡休養一陣。
所以當他們兩家人近南直隸界時,也就進了臘月。
那日天陰陰的,沒一會就下起了雪子,都沒見過的,女眷們歡喜了好一會子。
花景途便也不趕路,停在路邊,讓女眷們玩一陣子,透透氣。
花玄魚最先下了車,雖覺著冷,卻還是伸手去接那雪子。
雪子落地上沒一會子就化了,少時,天上就飄下雪花來,滿天滿地的,花玄魚仰著頭,都看不過來。
前世在南都城時,花羨魚沒少見雪,故而不像花玄魚這般驚喜。
花羨魚就這麼站車轅上,一陣寒風颳過,花羨魚壓著一梢髮絲忙轉面向風起處,依稀間見遠處有一隊人馬向他們疾馳而來,“爸,前面有人來了。”
花景途抬眼眺望,罷了又讓傅澤明和花淵魚前去打探。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花淵魚便興沖沖地從前頭打騾趕回來,一面趕,還一面歡天喜地地大叫道:“父親,是表兄,是德謹,是他帶人來護送我們入都了。”
就聽不論是車裡還是車外的人,一陣歡騰。
只花羨魚如同中了定身咒了一般,呆呆地望著由遠而近的人馬。
就見漫天雪花中,一騎棗紅駿馬打頭,馬上的人頭戴黑狐毛緣邊的紅纓花的銀盔,身上是大紅織金雲肩雲蟒通袖遙�ヒ'的曳撒,外罩同是黑狐毛緣邊的魚鱗葉的銀甲和戰裙,腰繫鎦金紅鮫鞘福劍 ,英姿威武,意氣風發而來。
來人正是韓束,那個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花羨魚的冤家。
只見韓束近前勒馬,雙眼微覷,一時那個登高站車轅上,身著大紅錦上添花羽緞斗篷,羞顏半開的人,便入了他的眼。
說來花羨魚和韓束之間也不過只隔兩倆車子,可不知為何卻讓他們覺著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