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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面上光鮮,實則只比寄人籬下。生身父母成了叔嬸,再難親近;有心日後孝敬養父母,每每又得生母之怨;生父亡逝,悲痛之餘,想給生身父親斬衰盡孝,卻又因身份不同而不能了;欲拉扯孤母寡嫂,又擔心養父母的顏色,唯恐他們不悅,讓孤母寡嫂愈發艱難。若非祖母可憐我孝心一片,也不會讓我到你們家來,悄悄為生父與兄長守制。我平日裡在家都到這般田地了,更遑論我越發不能做主的親事了。”

韓束稍頓了片刻,又道:“雖有旨意讓我兼祧兩房,但養母有一外甥女,常年在我家調養身子,人前人後無不昭示著那便是長房兒媳。而我生母亦早有中意的人選,那便是我先母舅的女兒。就是我有意又怎樣,讓羨魚妹妹做小不成,這如何使得,實在是委屈了。”

韓束的家境,花淵魚是時有聽說的,只是沒想到韓束會這般身不由己,嘆了一氣後,又道:“我們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名門,卻也沒有拿自家女兒去做小換體面的。二則你這樣的尚且不能事事如意,莫說我妹妹了。我看還是讓妹妹早斷了這痴心才是。”

聞言,韓束一時默然不語,垂頭思度。

再說花羨魚,回到她和姐姐花玄魚的房中時,一是因在園中酣睡,到底著了涼,二來方才見到韓束,又耗費了好大的心神才沒讓自己撲過去質問韓束的負心薄倖,所以一時氣力用盡,神色危急了。

待到花羨魚的小丫鬟珠兒找來,花羨魚早已倒在床上,渾身發熱,昏睡不醒了。

珠兒不敢有誤,飛奔著到前頭去回了花羨魚的母親康大奶奶。

康大奶奶知道後,如何請的大夫,大夫如何斷的脈,開的又是什麼方子,又怎麼煎的藥給花羨魚調服,這些花羨魚一概不知,病得渾渾噩噩,一味只做起夢來。

夢裡,花羨魚只聽有人在哭鬧,口中直嚷著,“我今生今世非束哥哥不嫁。憑她們什麼林蕊初,柳依依的去,我哪裡就不如她們的?”

這不是她花羨魚,還有誰能說出這話來。

原來竟然又夢見了當初,她自己撒潑打滾逼著家中父母非要嫁韓束的情景。

花景途和康大奶奶最是疼惜這個女兒,有時就是花淵魚也不能及的。

只是這事兒不是做父母的不肯依,只是韓府裡的事兒,他們比女兒看得清楚。

雖說韓太夫人是十分中意花羨魚的,可那府裡的太爺和太夫人如今都不管事了,長房秦夫人和二房的柳夫人對兒媳人選又都是各自心裡有了主意的,就是韓太夫人也沒有強駁的道理。

這些花羨魚當時是不懂,現下夢中旁觀,到底明白了父母的顧慮,沒有不著急在一旁對著哭鬧的自己喊:“不能嫁他,不能再嫁他了,一步錯悔恨終身……”

只是不管她如何聲嘶力竭,夢裡的人都聽不見。

就聽花景途重拍桌案,一時震響驚心,向花羨魚呵斥道:“放肆,自古婚姻大事,那一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你不要臉面,我還怕別人戳脊梁骨。來人,把小姐送房裡去,一日不想明白,就一日不許出來。”

到底還是做孃的更心疼女兒些,待小花羨魚被帶了出去,康大奶奶拿手絹按了按眼角的溼潤,道:“只可憐阿羨的一片痴心了。想當年我艱難就罷了,怎的我女兒也這般命苦。”

這話不禁勾得花景途想起當年他和康大奶奶的一波三折來。

當年花晉華死得早,等花景途中了稟生後,花老太爺也跟著去了,一時間花家上下就花老太劉氏做主了。

那時候,劉氏見花景途是個大有前程的,便有心拿自己孃家的姑娘貼花景途。

可花景途是早定了親的,劉氏便變著法地逼花羨魚的祖母楚氏同康家退親。

楚氏是個木訥柔弱沒主意的,幸得康大奶奶性子剛烈果決,愛憎分明,當下就讓康母同楚氏商議婚期,同月便嫁了花景途,讓劉氏不得不歇了她的心思。

想罷,花景途埋頭嘆了一氣,良久後方又道:“若是用心辦起來,讓阿羨嫁入他們家也不是不能成的。”

康大奶奶頓時止住了泣聲,問道:“這話怎麼講?”

花景途灌了一口涼茶,潤潤嗓子道:“朝廷一直是以南倭不及北虜成患,所以對南邊的軍餉錢糧諸多遷延,已成不成文的規矩了。韓悼滑是個一心抗倭以求功成名就的,自然少不得去巴結孝敬上頭,和他妻姐一家——林家的,以期林家在戶部能按時撥發銀子。如今張閣老被彈劾,其與林家關係匪淺,林家自然也被沾帶了,所以韓悼滑現如今正急於同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