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是大事,家裡忙裡忙外,大家都沒瞞著小傢伙,所以小傢伙知道這事不奇怪,但是這一臉委屈,要哭出來一樣是怎麼回事?屈羽連忙坐到小韶兒身邊細問。
“小嬸嬸,先生兇,會打手,手手會痛……”小韶兒小嘴一癟,眼眶紅了起來。
小韶兒還小,甚少到外面去,接觸到的都是府裡的丫鬟僕役,不知道是哪個告訴他的,“是哪個告訴你先生兇啊?”
“真的兇哦?”說著,淚珠就滑出了眼眶。
屈羽這感覺自己被一個小孩子給詐了……
“紅紅說,先生都是兇兇的,她家裡的弟弟常常被先生打!”紅紅是府裡的一個小丫頭,因為年紀小夥計少,所以有空常常陪小韶兒玩耍。
“這個……也不是所有的先生都兇的……”這話屈羽說的沒底氣。他遇到的,不管是館裡聘請的教授他琴棋書畫的師傅,還是他自己偷偷拜師學習制香的師傅,甚至是調|教床上技藝的師傅都是一個比一個兇的,打手心、不給飯吃都是常有的事兒,被師傅打斷胳膊腿兒的也不是沒有的。
“小嬸嬸,當我先生,好不好?”在小韶兒心裡,小嬸嬸是除了娘和太奶奶、小叔之外對他最好的人,如果小嬸嬸當他的先生,他一定不會捱打的!
“這個,不行唉,許先生很有學問,小嬸嬸比不上的!”屈羽自己當初就沒少被師傅罰,雖然知道小韶兒不會像自己吃那樣的苦,但仍心疼他會被罰,“那,小嬸嬸去跟奶奶說說,讓先生不要打你,好不好?”
“好!”小韶兒立刻點頭,放下心來。如果擱在現代那就是一句“圖樣圖森破”,就是他自己長大後回憶起來也要評價一句“太傻太天真”了!先生要發學生哪裡還要用打的?那都是野蠻人的手段!
不過那時候的小勺不知道,得了小嬸嬸的承諾,明白自己不會捱揍之後就放心睡去了。第二天的拜師禮很順利。儀式過後屈羽命人準備了豐盛的宴席,不過席間沒有旁人,只有老夫人、許先生和小韶兒。
按說,小韶兒承襲一品鎮國公的爵位,雖說是虛銜沒有實權,但也是實打實的尊貴身份,不會沒有客人來賀壽。不過張家人口凋零,還剩的男丁一個天生憨傻,還被派往西北,生死不明,另一個只有三歲,未來如何還不得而知。所以,堂堂鎮國公的生辰只有他的外祖父派人送來禮物,範大人本人是小韶兒的長輩又剛剛來過張家,所以沒有來參加生辰禮,其他客人卻是一個都沒有上門的。而屈羽因為女子的身份不能入席,所以席面雖然豐盛,但是吃席的人卻是略顯稀少。
拜過師,吃過席,小韶兒的生辰就過了,除了小韶兒日常加了一項讀書的活動,其他人的生活恢復到了往常,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如流水一般過去,直到一場瘟疫默默爆發。
本來,瘟疫爆發,張家作為大戶人家,從老夫人到灑掃僕役都喝過湯藥預防,要有事兒也就是設個粥棚派人舍粥什麼的,偏偏小韶兒年紀小好奇心旺盛,偷偷跑出去看,又偏偏當天晚上小傢伙就發起燒來。
發現小韶兒發熱的秋霜不敢聲張,偷偷跑去找了二少夫人屈羽。屈羽管家有些日子,但到底還是年幼,而且這事兒關乎張家唯一的小苗苗,他也不知所措了。找大夫是不行的,不說現在全城的大夫都被調去防疫了,就是有大夫也不能找,發熱是疫病的症狀之一,被人發現了是要被送去隔離的!
想來想去,屈羽給小韶兒收拾了衣物,自己也胡亂塞了兩件衣裳,讓秋霜稟告老夫人,他自己則要帶著小韶兒去隔離。
秋霜不肯,自請陪小少爺去隔離。屈羽也不肯,秋霜只是個下人,身份不夠,他怕小韶兒被人欺負。
二人僵持不下,只好去求老夫人定奪。老夫人一聽寶貝小重孫發熱差點厥過去,緩過氣兒來之後連忙讓秋霜去請許先生,她記得許先生父輩曾有過太醫,他本人的醫術也不必太醫差太多。
許先生也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去看自己的小徒弟。這時候小傢伙已經燒糊塗了,不停的哼哼唧唧叫娘,大概叫了許久沒得到回應,又開始叫“小嬸嬸”。
屈羽一聽小傢伙叫自己,反正屈羽沒有猶豫,也許是年紀小膽子大,也許是真的很疼愛小傢伙,更也許是沒見過疫病的可怕,反正屈羽沒多想就衝到了小韶兒身邊拉著熱乎乎的小胖爪安撫他。
大概是覺得屈羽的手涼涼的很舒服,小韶兒握著屈羽的手用臉蹭蹭。老夫人也要進屋看看小韶兒,卻被下人們合力攔住了。
不多時,許先生皺著眉從屋裡出來,“老夫人,韶兒的症狀與瘟